鄭扶道:“不如何,我一個失了記憶的殘缺之人,不敢妄言。”

若說殘缺,傅熹一雙腿盡折,何嘗也不是殘缺之人。

但鄭扶這般說,就是不打算接受傅熹的意思了。

“他對如今的我來說,只是個不相干的人罷了。不過姜郎君和謝丞相有情人惺惺相惜,實在是一樁美談。”鄭扶又道。

鄭翩也想給謝韞言說一下,畢竟總有一日,他要告訴阿姐的:“無缺他,真的很好。”

鄭扶笑道:“姜郎君和謝丞相都是極好的人。”

鄭翩怡然笑著,閉眼仰著臉曬太陽。

此刻的鄭扶,又是真是假呢?雖然後院之中的鄭扶一直著人看守著,但鄭翩心知肚明:每下一時下一刻再消失再出現的鄭扶都可能不再是鄭扶。

今日謝韞打算與鄭翩去查一查紡織廠的事,剛出了門卻聽見一聲清脆的女音。

“姜瑤?”

鄭翩與謝韞齊齊側頭,見到一位穿著鵝黃色素緞褙子的圓臉少女一雙明眸驚詫地看著他道:“你真的是姜瑤?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你,你家出事後聽說你跟著一些人走路上遇到了流寇匪徒,我還以為……你身邊這位是誰?”

謝韞有禮道:“在下謝無缺。”

“傳說中的謝丞相嗎?久仰久仰!我叫何婕笙,是阿瑤的青梅竹馬。”

鄭翩嘴角一抽,不是聽東方訃說這人瞧他不起嗎?

鄭翩笑道:“抱歉姑娘,我路上遇到了流寇,摔壞了腦袋,許多事都記不清了。”

“啊。”少女失望地道:“無事,無事。”

何婕笙明亮眸子又重新抬起,道:“我們可以重新認識啊!”

鄭翩感覺謝韞要發怒了,把和謝韞十指相扣的手抬了抬,對著何婕笙示意道:“咳,我已經心有所屬,無法與姑娘共續前緣了。”

何婕笙滿面驚懼,道:“你們?男子……”

鄭翩拉著謝韞就上馬車,道:“我們還有事,就不與姑娘詳談了,告辭!”

謝韞看鄭翩避之不及的模樣,調侃道:“青梅竹馬,不照顧一下麼?”

鄭翩急忙道:“若是爹孃我還能照顧一下,青梅竹馬關我何事!讓她未來夫君照顧去吧。”

謝韞呵呵笑著,鄭翩背脊發涼,頓時道:“好,那今晚隨你折騰了。”

“你昨日那般了,還能繼續?”

“緩刑吧……緩刑,緩緩再獻身。”

“我想到一個你不獻身也可以的法子。”謝韞笑道。

鄭翩總覺得不是什麼好法子。

符思聽著這些話,簡直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但是他聽了這麼多次,也沒真堵上。

他家家主平日看著十足十的正人君子,肯定是姜瑤帶偏的,符思滿臉無語地駕馬車。

到了大理寺,調出了紡織廠失火案的卷宗二人便開始分析。先前只是提點刑獄司內部看看,誠然並沒看出什麼端倪。

先前上報也沒查出來,如今也只能是現場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跡象。

看了三個時辰卷宗,鄭翩託著腮,手指點著卷宗道:“這廠子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縱火賊人很難隱匿身形。”

“我疑心是紡織廠內部失火。”謝韞道。

“紡織廠裡面沒一個人逃出來的,賊人連自己也一同燒死?”鄭翩又道:“會不會是提前潛伏。”

“蘇州到京都腳程需要三日,鄭扶人出現在京都之時,到紡織廠出事正好三日。”謝韞道:“可那時尚不清楚鄭扶身份,街上人雖多但也只知她有著溫顏面,並不知她是誰。其他的訊息閉塞,誰會這麼迫不及待,一個溫顏面出現就快馬去燒了紡織廠?且紡織廠附近城鎮有謝家人的蹤跡,這麼一看,我的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