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早早上了床睡下,背對著謝韞的方向,他最近都是如此。

自然也沒看到謝韞遲遲呈上眼底的失望與茫然。

“明日宴請使臣,你與我同去。”

鄭翩閉著眼不語,謝韞等了許久沒等到答案,又道:“我知道你沒睡著。”

良久,鄭翩啞聲道:“不去。”

“……”

針落有聲,話語無聲。

“我不是與你商量。”謝韞少見的蠻橫,再一次浮現了。

上一回還是將他圈禁在謝府之時,他對他,想如何就如何,何嘗就不是當一個禁臠,一個玩物。

“那好。”

謝丞相就日瞻雲,正得聖寵,帶一個禁臠赴國宴又有什麼問題?

鄭翩夜中滿頭冷汗地睜開眼,他已經完全麻木,但仍然會做這等極端可怖又淫|亂非常的夢。

次日晚宴,謝韞帶著鄭翩一同前去,馬車中兩人相對無言,到了席面上,鄭翩也只是低著頭沉悶地跟在謝韞身後。

寒虎國十三公主坐在中間,與鄭翩和謝韞的位置正好相對。

蘇倮一見鄭翩和謝韞在一起,趁著謝韞和鄭翩走過就道:“什麼場合也帶個男寵。”

鄭翩聽著很是淡然,沒有先前聽到傅柯說的時候的那種失態。

王弗安也譏諷道:“蘇大人,謝丞相連出使貞國都要帶上,寶貝得很呢。”

蘇倮和王弗安因為罵謝韞,已經有了共同話題,玩到了一起。

謝韞本來聽這種話理都不理,如今怕鄭翩多想,停下腳步對著蘇倮和王弗安笑道:“鴻臚寺卿這番宴會應當佈置得不錯。”

王弗安哼笑一聲,別過頭。

“但不要誤會了,兩位大人,在下才是那個男寵。”

鄭翩一聽,抬起了頭望向謝韞,他只能看到謝韞的白皙潤澤,通透如玉的後頸。

果然兩個大人面上青一陣紫一陣,就差讓謝韞滾了。

謝韞說完便帶著鄭翩落座,目光不曾斜視鄭翩半分。

鄭翩坐下後望向披著藍頭紗的女子,膚白勝雪,美貌無雙,她卻一直低著頭,對著一盞酒水發呆,直到使臣們和大臣們起身迎雲戈和太子云止時才起身。坐回去依然是毫無生氣。

雲戈上座,目光也落在那女子身上兩分,便問道:“寒虎國十三公主可是身體不適?”

使臣答話道:“雪綰只是思念國土中的母親罷了。”

此言一出,雪綰神色略有動容。

“陛下,臣久聞謝丞相幕僚姜瑤有過人之處,頗善音律,不如讓姜公子來助興?也讓十三公主緩解思母之情。”王弗安道。

鄭翩本糾結著謝韞語出驚人一事,一聽,恨不得一酒壺叩他腦袋上,助你姥爺的興!他又不是歌女,而且他不會音律啊!

會的那個是姜瑤!

王弗安此言也惹了雲戈不快,但他說都說了,鄭翩正為難,謝韞壓下他的肩道:“胡闌手受了傷,由臣代替。”

雲戈點頭,謝韞命人取了琴,奏了一曲寒虎國的樂曲。

樂聲起伏輾轉,嘈嘈切切,十三公主聽見了故土的聲音,終於抬頭,望向謝韞。

鄭翩一直盯著雪綰,一看此狀,怒目瞪向王弗安,王弗安捋著鬍子笑著,挑眉看他。

這王弗安是故意的!

雪綰不會看上謝韞吧!本來也沒定就是給太子,不會真給謝韞吧?

鄭翩抬頭看向雲戈,卻見雲戈正好招了宮人說些什麼,然後幾個宮人匆匆離場。

鄭翩死死盯著雪綰,雪綰似乎也有所察覺,看見前面一個人盯著她,從謝韞身上挪開視線,歪了歪頭疑惑地望向鄭翩。

鄭翩回視著她:不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