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兄,你……在……哪裡……”,冷秋月的聲音隱約從身後傳來,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
陳青雲一手提著鏽劍在蛟腹裡開道,一手擦拭臉上的黃色液體,這粘液糊得他滿臉都是,鼻孔裡塞得滿滿的,一股尿液混合著糞便的味道直衝腦門。盞茶時間不到,陳青雲已經吐了幾十次,現在嘴裡只能乾嘔出一些清口水。
他伸手扒了扒前方緊緻的蛟肌,艱難地回過頭來瞧冷秋月。只見她全身紅得發亮,不知是從哪裡發出的光芒,薄薄的紅光將她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乍一看去就像個人形燈籠似的。
“冷姑娘,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陳青雲突然停下腳步發問。
“聲音?噦……噦……”,冷秋月望著全身沾滿粘液的陳青雲,尤其是他那貼在頭皮上如同細蛇一樣的溼發,忍不住吐出一灘黃色的汁液。雖然她已經吐了上百次,但陳青雲這種噁心的扮相,又讓她嘔出不少膽汁。
“你先別動,注意聽!咚!咚!咚!聽見了嗎?”,陳青雲摳了摳粘溼的耳朵,神色緊張地看著冷秋月。
“嗯,像鼓聲一樣,又有點像打雷的聲音,轟轟隆隆的。咦!師弟,你怎麼……怎麼突然發起癲來了!”冷秋月捂住嘴巴驚叫。
“是……是……是嗎……嗎……”,剛才他的手胡亂摸到了什麼東西,一股磅礴的巨力將其全身都振動起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頓時傳遍周身。陳青雲慌忙去瞧,但人形燈籠發出的光亮實在有限,他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的影子。
冷秋月眼見事發蹊蹺,便扒著白蛟肚腹裡的肉壁擠上前來。紅光瞬間照亮了面前的物事,那是一個如人心一樣的肉髒,有一圍大小,正極有規律地跳動。但這顆蛟心跳動的頻率很慢,每五六次呼吸的時間才跳動一次,每次跳動的時候,都會將周圍的肉壁震的一顫一顫的。
“這是那頭大白蛟的心臟!”,冷秋月篤定地說,不由自主的將手中長劍捅了上去。但這蛟心很堅硬,她的長劍只刺入半寸厚,便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此刻陳青雲的注意力,卻放在冷秋月脖頸上的那顆紅色珠子。只見它一閃一閃的,發出柔和光芒,冷秋月的每一寸肌膚上,都緊密覆蓋著紅色的魚鱗。這顆珠子,一看就是件難得的寶物!
陳青雲心想:“要是這位新認識的秋月姑娘“不小心”死掉的話,這個寶物就是自己的了。”
“你在看什麼!你……你下流,無恥……!”,冷秋月玉臉一紅,趕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又羞又怒的看著他。她的長劍剛從巨蛟的心臟上抽出來,此刻正不由自主的向陳青雲身上捅去。
“師姐……師姐,我瞧的是你脖子上的紅珠子,莫要動怒!”,陳青雲忙將身體一扭,如泥鰍一般向前滑了半分,堪堪躲過冷秋月這出其不意的一劍。
“是嘛,那對……對不住了……,小師兄,我總是下意識地想捅你幾劍……”,冷秋月羞臉笑道,她的語氣低了幾分,柔聲道:“我這顆紅珠子,是師父送給我的護身符。聽師父說是從東海鮫人的身上找到的,要不……要不我取下來給你看看……”
陳青雲心想:“從東海鮫人身上找到的?很可能是殺人奪珠吧!”
看著冷秋月捂住的雙手沒有絲毫要移開的樣子,陳青雲便擺手道:“師姐,吾輩正道人士,成人之美,不奪人所愛,這你是知道的!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想法子從這巨蛟的肚子裡出去吧!”他瞧著蛟心上那道幾不可見的劍口,忽然間想到,此前從山崖上縱身跳下時,那白蛟望著自己手中鏽劍驚恐的樣子。莫非,這把鏽劍可以傷害到這頭巨蛟麼!
陳青雲心下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雙手握緊鏽劍,順著冷秋月劃開的那道口子,很順利地刺入了這顆碩大無比的蛟心中,直至鏽劍的劍柄完全沒入蛟心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