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圓跌跌撞撞的離開橘子網咖,幸運的並未碰上那不想見的人。
至於那個陳曦...估計是斷片了,不過看樣子好像也清醒了,估計沒什麼事兒。
到了外邊,紀圓終於忍不住吐槽。
“這就是都市的夜景嗎...”
以樓宇為載體的光電智慧螢幕正滾動著不知名的面孔所帶來的廣告,有些人能讓人記住商品,而有些人要依靠商品被人記住,但他們都出現在一塊螢幕上。
紀圓摸了摸口袋裡的錢。
破舊又被雨水汗水混雜著浸溼了的二十紙幣算得上這個少年最後的家當。
他買不起回去的票,也沒有回去的路。
就好像要燃盡的蠟燭。
紀圓開始琢磨自己有什麼想做的。
他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便直接一屁股做到地磚上,像極了席地而眠的真乞丐。
但他還不如乞丐呢,乞丐好歹還會撿點破爛衣服蓋一蓋,手裡也多少捏著點報紙當席被。
紀圓更像是一個死人。
半晌,紀圓微微搖搖頭,他想到了什麼,但又放棄了。
他順著街道走去,沒想過去哪,就是走走。
期間他碰到了靠坐在路邊,一倆絡腮鬍的真乞丐,便將手裡最後的二十塊錢丟到了對方身前不大不小的碗裡。
那乞丐碗裡只有幾個鋼板,見了紀圓丟錢,反倒是有些意外的道:“小兄弟咋了?”
紀圓也有些意外:“我看你碗裡沒啥錢的樣子。”
“害!這年頭誰手裡能捏著鋼蹦啊,要一個鋼蹦比要一張百元大鈔還難,後者人家只是不願意給,前者可是壓根沒有啊!”
老乞丐笑著從脖子下邊拉出一張吊著繩的二維碼道:“現在都靠這個!”
紀圓定眼一看,好傢伙還是微信和支付寶通用的
“那你?”紀圓指著碗裡的鋼蹦。
“做做樣子,也算是懷念那個曾經人們都會丟點鋼蹦的年代。”
老乞丐咧嘴一笑,缺牙漏風。
他把二十紙幣還給紀圓:“雖然髒點臭點,但錢就是錢,總會有用的。”
紀圓接過紙幣,沒忍住聞了聞。
確實挺臭的。
至於是紙幣的臭味,還是他身上的臭味,就不得而知了。
紀圓和老乞丐道別,隨後趁著老乞丐不注意,又把二十紙幣丟到了他身邊的空地上,隨後被晚風輕輕一吹,咕嚕嚕的滾到老乞丐屁股下邊。
紀圓繼續沿著街道走著。
他本想遠離這座城市,可他是個路痴,越走越繁華,最後就迷了眼,安穩的坐在了叫不出名字的江邊上。
江邊有不少釣魚佬,還有煩人的保安,他們來來往往,互有爭執,偶爾再路過幾個夜跑的,好不熱鬧。
其實也沒啥好吵,釣魚佬只是想釣個魚,保安也只是想領個工資,大家誰也沒礙著誰,可誰也沒法舒舒服服。
都市夜晚的裡的河都是亮的,倒映著大廈,倒映著郵輪,也倒映著紀圓自己。
有些口渴。
晚風吹不動結痂般的頭髮,但有人適時的遞來了一瓶水。
紀圓意外的看去。
只見那人明眸皓齒,落雁面容上帶著淺淡微笑,青絲隨風,少年隨心,些許酒氣點綴,帶走略鹹的海風。
“你叫什麼名字?有沒有空?要不要來跟我拯救世界?”
美女一口氣說完,像是憋了好久。
紀圓看著美女,也看著水瓶裡倒映的自己。
他接過水,欲言又止。
“啊喂!大神別不說話呀!”
陳曦杵在一旁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