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是從學習還是生活上,夜神月龍崎簡直好得沒話說,甚至可以說是極度偏袒的地步

好比剛認識時,龍崎一向習慣於蹲坐在座椅上,夜神月以為他雙腿有什麼疾患,又擔心傷到他的自尊,一句話也不敢問,愣是吵著要揹著他上下學,怎麼勸也沒用

“所以我不想讓他擔心”龍崎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可是你這樣他還是會擔心的”

“如果我告訴他我生病了他才會擔心,還不如什麼都不說,時間久了他就不會記得了”

渡嘆了口氣,在龍崎身邊坐下,難得用一副長者的姿態跟他聊天

“你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照顧你,我們相處的時間太久了,龍崎,你心裡想什麼我多少清楚一點”

“渡,不要在我耳邊嘮叨哦”

龍崎莫名感覺緊張,像是什麼東西被撕破了一點

“不容反駁的是你的智商和天分,但是在感情上你還是太遲鈍了,人總得面對一切源於自己思想的東西,你也要面對你心裡太多的糾結和擔憂,乃至脆弱”

渡說地語重心長,簡潔而又深重的語句一語中的,只是龍崎連頭都沒有回,甚至側面看不曾有任何情緒或者動作的回應,照舊盯著手裡剛接手的案件資料認真地分析得投入

“你大可以尊重自己的內心,我想你不是一個擅長逃避的人”

“渡,你說錯了,我就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

龍崎說出這句時,停了手裡翻頁的動作,依舊沒有轉頭看渡,蹲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回答

瘦小的背影中攢滿了對破碎局面的惶恐

“我知道某方面我很遲鈍,無論是友情還是親情,我分不出什麼具體的區別,我只是覺得當我開始依賴一個人之後我就無法再離開他了……就像我現在無法離開你”

龍崎看似不動聲色地說著,語氣裡沒有任何情感的起伏

“可是一旦發現我太過於依賴他,我的節奏會被打亂的。而且要我面對這些複雜的情感產生出來的問題,對我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

龍崎對他訴說著好長一段時間來紮根在他心裡的這些日漸成熟的想法

他從來都是一個不善接受和表達情感的人,更不用說情緒上的流露。他好像就只會判斷一個對與錯,客觀題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拿滿分,可是主觀題他卻要反覆斟酌再下筆。多優秀的一個人總歸會有自己的短板,而龍崎的短板就是夜神月

“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些想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的關心感到開心和溫柔,又感到疑惑和憂慮,我值得嗎?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能一直對我好嗎?

我經常這麼想,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只知道很奇怪,我的領域中從來沒有出現這種心情,我只知道我沒有處理過類似的案件,也沒有能解決的能力”

他努力把雜亂又迷茫的內心湊成清晰的語言,卻又好像還有很大一部分被迫止步在還未整理好的措辭。或許這是他在數年複雜的邏輯知識裡未曾觸及過的內容,對他來說確實是超綱了

沒有強有力的佐證來證明龍崎是無所不能的,所以他在對於和夜神月的關係上栽了跟頭,天才的大腦也不是無懈可擊的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我想……我想就這樣躲起來也是一個辦法,再等一等……等我病好了再聯絡他,說不定那個時候我會清楚我心裡真正的想法”

龍崎此時大致明瞭自己或多或少地害怕了,他確定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也不可否認夜神月在這份友誼中可以打滿,只不過什麼時候開始變味了

那突然爬上心頭不知所措的感情,那捉摸不定的內心,那面對夜神月時荒唐古怪的感覺,都讓他無從下手。對夜神月的種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