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無數次夢到過和龍崎見面的場景,卻從來沒有想過在這種地方——油漆著白色的牆壁,將房間襯托地愈發清冷,寬大的vip病房裡開了一半的窗和拉了一半的簾,將陽光照進來的同時又剛好遮擋了龍崎那一處

“7號床查房”嘉禾喊著

夜神月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了,像是鎖鏈層層捆綁,但是出神了一會便立刻清醒過來。

龍崎穿著寬鬆的病號服,過長的袖子遮住了大拇指。他從未見過如此消瘦的龍崎,以前的韌勁和堅定現在看來無處可尋,取而代之的是蒼白的臉色孱弱的身軀和那一雙見不到任何光亮的眼睛,時不時地眯一下

就像搶救室裡那叫不醒的雙眼

“龍崎”

念出他名字時,那一雙眼睛已經茫然懵懂地看向他

“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夜神月讓自己鎮定起來,瞥見了龍崎手中的筆和書桌旁的卷宗,心中又泛起不滿,皺了一下眉頭

“我還好”

龍崎的聲音虛弱地風一吹就聽不見了,不知道他是害怕夜神月身後的醫生們沒聽見還是怎麼,又大了點聲音“沒有哪裡不舒服,謝謝你”

說完他餘光掃視了一下夜神月的工作證,眯著眼睛盯了好一會兒

“不用謝,還好你撐過來了”夜神月的語氣有些冷漠,看了一眼原一,被突然點名的人趕緊拿出筆做記錄

“有沒有胸悶心悸?”

“嗯....沒有”

“有沒有流鼻血之類的?”

“沒有”

“呼吸通順嗎?喉嚨痛不痛?”

“都還好”

夜神月對上他的雙眼又緊接著移開了目光,突然伸手在他額頭上測了一下溫度,顯然龍崎並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做,愣著不敢說話

“睡眠怎麼樣”

“.....”

龍崎沒有回答

“我一直跟你說別熬夜”

夜神月把他滑下的被子重新拉上來也沒有聽到他回話

“按時服藥了嗎”

“吃了”龍崎十分肯定地直視著他的雙眼,眼神裡滿是誠懇。

夜神月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拙劣的演技和刻意的語調簡直沒有變過,此時心裡又惱火了起來。身為醫生最無奈的就是不按時服藥的病人,更何況他是龍崎,好不容易恢復卻又對身體如此不上心,儘管他的病情已經差到這個地步

“你不要想著騙我,龍崎,你自己要對自己身體負責知道嗎”

“我真的吃了”

怎麼回事,龍崎想著,怎麼就脫口而出這句話了,只是見到夜神月這種語氣唸叨就想為自己辯解點什麼,說完便趕緊將頭偏了過去

“你說沒說謊我一聽就知道了,就是吃一頓忘一頓對嗎?”

“......”

“太麻煩了所以乾脆就不吃了是嗎?”

“......”

“渡沒有看著你嗎?”

龍崎被問得答不上話,心中感嘆想著夜神月居然全都說中了,他好像一直如此瞭解自己。

此時房門被推開,渡穿著得體帶著帽子進門,緩解了略微訝異低沉的氛圍。他一眼看見了夜神月,沒有驚訝也沒有疑惑,拿下帽子放在桌上,跟夜神月打了聲招呼

“月,好久不見了”

“渡先生,你沒有盯著他吃藥嗎”夜神月向他鞠了一躬

“龍崎他會看著辦的”渡沒有直接回答,走到龍崎的身邊

夜神月此刻是真的惱火了,龍崎不管自己就算了,連渡也放任他?實在不合乎常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龍崎在計劃什麼?

可是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