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正如樂安公主所想,林家母子倆碰上後,低頭退讓的那個是老母親。

這才有了之後,樂安公主找了苗氏夫人,苗氏夫人再找了王老孃,王老孃片刻都等不及,跑到玄甲營來找崔望春的這一串事情。

陳纖珊這會兒和崔望春面對面坐著,王老孃坐在四方桌的左邊。她不是沒眼色不走,而她必須得坐在這裡,她不在的話,崔望春這個孤男和陳纖珊這個寡女坐一塊兒說話,這是要死啊。

“把話說明白了也好,”王老孃這會兒還得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把桌子一拍,王老孃說:“陳小姐啊,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好好聽陳小姐說話,”王老孃又提醒,也不知道在不在狀況的崔望春:“陳小姐提的條件,你能做到就說行,做不到你也不能騙人,你在實話實說。”

崔望春點頭。

陳纖珊總共也就那麼兩個要求,她跟崔望春提了,提完了,陳小姐心裡就又忐忑了,她不知道崔望春能不能答應她。

崔望春很愕然地看著陳纖珊,就在陳纖珊以為這位要說做不到的時候,崔望春問:“只是這兩個條件?”

陳纖珊:“嗯。”

崔望春說:“我能做到,我可以發誓。”

都不等陳纖珊說話,崔望春緊跟著就發了誓,還是毒誓,但等說到他要有違誓言,就天打雷劈的時候,陳纖珊急忙小聲喊別說了。

崔望春卻還是把毒誓發完了,他是認真的。他名聲不好,陳纖珊於他而言,就跟天上掉下來個漂亮姑娘,落到了他的懷裡。

兩個人那天在大福巷的巷口,彼此之間都是觀之歡喜,只是一個不敢想,一個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近而一步步地走到了崔望春的面前。

王老孃笑了起來,她知道這門婚事成了,女追男隔層紗,更何況男也動心了呢。

“我跟我父親和繼母關係不好,”陳纖珊也不用王老孃幫她介紹了,她自己跟崔望春說:“以後他們不會管我,我也只想過自己的日子,崔郎君,我會管家,會算賬,我知道怎麼過日子。崔郎君,我能把日子過好。”

崔望春人愣怔著,世俗是要求女子矜持的,陳纖珊這樣,可真的跟矜持不搭邊啊。

王老孃在桌子底下伸腿,踢了崔望春一下,你別看著人家小姐發呆,你說話啊。

陳纖珊要說的話說完了,看著崔望春又說了句:“我就是這樣的人,我不想瞞著你。”

她算不上是溫良賢淑的好姑娘,她一直就是知道的。

崔望春:“我,我知道了,陳小姐,我也沒有親緣,你很好。”

崔望春的話,說得前後不搭,連不成句,但陳纖珊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漂亮。

王老孃也高興,她親眼看著一段姻緣成了,太好了!

“那這事你答應了?”王老孃問了崔望春一句,你半天也沒說上幾句話,你至少給人家小姐一句準話啊。

崔望春重重地點頭,然後他站起身,十分鄭重地抱拳衝陳纖珊行了一個軍禮。

“承,承蒙小姐厚愛,”崔望春跟陳纖珊說:“他日我若負了小姐,我定不得好……”

“不要說了,”陳纖珊這一回成功打斷了崔望春發毒誓,低了頭說:“我要回去了。”

王老孃笑呵呵地站起身,說:“走吧,陳小姐,我送你回去。”

陳纖珊應了王老孃一聲,先往茶棚外走了。

王老孃衝崔望春使了個,一切有我的眼色,便跟著陳纖珊走了。

等這二位走遠了,茶棚老闆兩口子,樂呵呵地過來跟崔望春道喜。他們家三代人都在玄甲營這邊擺茶棚,對玄甲營的人熟悉得很。

崔望春的事,老闆兩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