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漂亮!”朝堂諸公心底暗暗為徐豐年喝了個彩。

這就是高手,徐豐年不愧是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條!

你沒錯,他沒錯,我更沒錯啊!

誰有錯?誰說不上話,誰就有錯!恭喜不知名吏員,喜提黑鍋一口。

至於什麼真相,那不重要。

眾官員默默為徐豐年點了個贊!

“行了行了。把那名吏員杖責二十,逐出宮城。多多加派人手馬匹,讓救災錢糧早日到達豫州!”齊仁帝揉著眉心。

“退朝!”佇立在一旁的宦官喊出了齊仁帝心中的渴望。

京城,內閣首輔李慶臣府邸,書房。

戶部尚書王鑑文品了一口茶,抬頭望向李慶臣:“恩師,你說閹黨會不會在路上搞什麼么蛾子?”

“應該不會,此次護送是李乘風負責的。不過林忠輔這老雜毛,也不能以常理度之。”李慶臣說完,輕輕吹了一口杯中漂浮的茶葉。

這一聲老雜毛,讓王鑑文咳咳的嗆了口水。

“這裡不是朝堂,你是我的學生。我在自己家裡,當著自己學生的面兒,還不能罵一聲那老閹奴嗎?”

李慶臣看了眼咳的滿臉通紅的王鑑文,悠悠說道。

王鑑文放下茶盞,平復了一下氣息:“恩師,負責這次護送錢糧的李乘風,是五城兵馬司的北指揮使。”

“嗯,你想說什麼?”

“學生不太明白。此次護送賑災錢糧,職責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恩師,您為何派一個小小的兵馬司指揮使負責呢?

而且,學生還聽說,此人性情耿直,不會為人處世。已經四十有二的年紀,還是一個六品指揮使……”

李慶臣聞言微微一笑:“為人正直不好嗎?”

“這,學生倒不是此意……”

李慶臣對著想要出言解釋的王鑑文,擺了擺手。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不用咱們的人負責這次護送任務。”李慶臣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因為局外人,才是最可靠的人。”

“請恩師示下。”王鑑文恭敬行禮。

“鑑文,做事先思敗而必不敗!如果此次護送一路順利,那當然是你戶部有功。

但如果出現問題了呢?

那是李乘風沒有盡職盡責。而且,更重要的是,陛下會懷疑誰從中作梗,破壞了這次賑災之行呢?”

“妙!妙!妙!好一個進退自如!恩師思慮,學生不及萬一。”

冰天雪地之中,曠野之上。

三個小黑點在緩緩移動。

王若虛已經認命了。在這個狗屁世界自己還能活多久,全看老天爺的心情了,如果這個世界有老天爺的話。

後面跟著的兩個差役凍的直搓手。

三角眼兒一邊走,一邊不住的低聲咒罵:“媽的,衙門那群狗日的,這種天氣,肯定在萬花樓那些娘們的肚皮上暖和呢。”

大長臉聽著三角眼的抱怨,咬咬牙啐了一口:“呸!他媽的,誰讓咱們往日裡孝敬他們的銀子太少了呢!這要命的差事落到我們哥兩兒頭上,也是情理之中。”

說完,大長臉發洩似的,抬腳踢了王若虛一腳:“快點!”

猶如霜打了茄子般的王若虛,也懶得和這兩個酷吏計較,反正自己也是快死了。

“哎,長臉兒,這說來也怪哈。咱們兩個凍的跟孫子似的。這臭書生怎麼好似一點兒不知道冷一樣啊?”

三角眼兒看著穿著單薄,披枷帶鎖的王若虛,好奇的問一旁的大長臉。

“哼,賤人命硬唄。這臭書生和城外的那些死倒兒窮酸一樣,都是該死的命。”

兩人在後面罵罵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