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本來還是叮叮噹噹的清脆鈴聲，突然變成了一陣洪鐘般的巨響。
還在閉眼享受的王若虛，意識在這猝不及防的巨響之下，轟然間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希望下次再見到你時，有意思的人類，你能變的強一點兒……”
意識朦朧間，雲中龍的話模模糊糊的傳到王若虛的耳朵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在一陣抽抽噎噎的女子哭泣聲中，王若虛恢復了意識，只是眼皮感覺很重，一時無法睜開眼睛。
“小虛虛，都怪師姐沒保護好你。讓你遭了毒手！你放心，那個錢益得已經被我廢了一條腿，只可惜現在那狗官被長平縣的兵丁衙役保護起來了。
還有那個什麼許書言，這個雜碎整日躲在都察院裡不敢出來。你放心，小虛虛，師姐發誓一定找機會，親手宰了他們給你報仇！”
是師姐李月娘的聲音。
聽著師姐咬牙切齒的聲音，王若虛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哐當。”
酒瓶碰撞桌面的聲音。
“嗝，小子啊！還能說什麼呀，你怎麼這麼點背啊！明明那麼好的天賦，那麼滿腹才華！怎麼就這麼死了呢？！這賊老天不公啊！”
是師父李乘風的聲音。
又是一口酒下肚，李乘風語氣變的柔和了許多:“也許是我錯了。早知道這樣，在豫州時，我就應該讓你跟涇陽書院那個陳入雲走。
如果你拜他為師，如果你跟隨他去了涇陽書院，肯定不會遭到這樣的折磨，還丟了性命……”
李乘風說到這裡，喉嚨彷彿被噎住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王若虛的神識卻彷彿看見了，李乘風那略帶滄桑的面龐上，已是老淚縱橫。
“師父，師姐……”
他的內心好像被一團溫柔的棉花所包裹。
溫暖又窩心……
積攢了許久的力氣，眼睛終於費力的睜開了一絲縫隙。
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床上鋪著黃紙，胸口還蓋著白色的綢布。
“鋪金蓋銀？還真是要辦喪事的操作啊。我要是晚醒一天半天的，該不會就被髮喪給送走了吧……”
努力嘗試著想發出一絲聲音。
“呃……呃……呵，呵……”
用盡全力發出了一些簡單的氣息詞。
“什麼聲音？”
師姐李月娘率先聽到了異響。
“呃……呃……”
又是一陣聲響。
順著聲音，李月娘看向了床上的王若虛。
半睜著眼睛的王若虛，看到師姐望向自己。想讓自己微笑一下，但是嘴角抽了又抽，終究還是沒有完成這個高難度動作。
“小虛虛？！”
李月娘驚喜的喊出聲音，語氣中還帶著未曾褪去的悲傷。
哎，王若虛此時突然明白了，雲中龍被自己一再喊大哥時的心情。
“師姐，咱們能換個稱呼嗎？師弟我，不小，更不虛……”終於，王若虛流暢的說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嘩啦！”一聲脆響。
是李乘風的酒瓶落地破碎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