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直到傍晚才結束。
夙語熙被安排了新的住處,君主給配了兩個宮人貼身照顧,又給賜了些日常用品。
清荷院中,夙語熙躺在床上,突然的重視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按照原主的記憶,他這父親應該是不喜他才對,怎麼突然給這麼多東西?還給換了新的住處?
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不喜歡他啊?可那些記憶又是怎麼回事?
夙語熙望著頭頂素色紗帳,這一天下來,心中困惑又加許多。對於這個時代他一點也不瞭解,唯一能知道到的,只有原主留下那點微薄的記憶。
可那些東西對於他而言並沒有什麼用處。以夙語熙現在的身份,想要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他往後的路就不可能好走,稍微一個不小心,那或許就是萬劫不復。
過了幾天舒坦日子,很快就有人來找麻煩了。
這日清晨,夙語熙在房間中還未睡醒,院子裡已經來過好幾波人,有朝中大臣,也有其他皇子宮裡的宮女。
這些人,夙語熙一個沒見,全叫宮人打發了去。
“九皇子當真是好大的威風,我宮裡的人都請不動你了?”
清荷院的大門被推開,一打扮華貴的女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名宮女,身邊站著一位滿臉冷漠的嬤嬤。
夙語熙此刻正好在院子中休息,見著來人,他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當日在宴會,這鈺貴妃可沒說過一句好話。
請我?怕不是等我到了那裡,你們好一不做二不休,悄悄將我給弄死,好替你那寶貝兒子鋪路。
這般想著,夙語熙對眼前人多了幾分鄙夷。這蛇蠍心腸的女人,來找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遲遲沒有等到他開口,貴妃先坐不住了,臉上表露出不悅的神情,就彷彿在說夙語熙不識趣。
夙語熙本就不打算搭理對方,也就沒給什麼好臉色,轉身徑直走進房間,將剩下的事情交給宮人處理。
看著漠然關閉的房門,鈺貴妃被氣的不輕,一時也顧不得什麼禮儀,隨手抓過一旁的琉璃茶盞就朝大門砸去。
“砰——”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茶盞被砸了個粉碎,破裂的琉璃碎片散落在門前乾淨的地面上。
即使是這樣,她也還不解氣,要不是有宮人拉著,她勢必要將身側這張茶桌掀翻。
被這麼一鬧,夙語熙已經連著好幾日沒踏出過房門。然而,每天跑來他這裡的人人,卻是一點沒少。
又這樣度過幾日。某個晚上,臨近睡前,他院裡突然來了位貴客,對方獨自一人到此。
皇后怎麼來了?夙語熙震驚了一瞬,也沒做過多反應。
“九兒。”皇后喚了他一聲。
夙語熙沒有冷臉,卻也不熱情,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淡淡問了句:“不知皇后娘娘來訪,所為何事?”
他這樣的態度,刺痛了身為母親的皇后。女人面露哀傷,言辭中滿是自責:“九兒是怪母后嗎?也是,畢竟母后那麼失職,沒有照顧過九兒,你怪我也是應該的。”說罷,她拽著手中巾帕,放在眼尾輕輕擦拭。
夙語熙淡漠的看著,坐在茶桌前。
他有些奇怪,皇后怎麼突然說些無厘頭的話。在原主的記憶裡,他的母親可不是眼前這皇后,而是已經去世的前貴妃,孟皖瑜。
他正想的出神,沒注意到皇后朝這邊走來,直到一個身影擋住視線,他這才回神,下意識的抬手,拍掉了皇后想要觸碰他面頰手。
可惜,尖銳的指甲還是觸碰到他的面板,在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看著滲出的血珠往下滑落,皇后頓時慌了神,整個人僵在原地,不知該做些什麼,只是愣愣的望著夙語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