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緒寧回握住了顧念安的手,發現她手心全是冷汗,生怕她再有什麼閃失,安慰道:

“他沒事,昨日好似還傳來了大捷的訊息,相信不日就會班師回朝了。”

顧念安打量著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目光又移到了戰辛的身上。

戰辛好似得到了什麼指令,忍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為何你們都這樣一副表情?難道是我快死了?”

穗禾再也忍不住了,撲到顧念安地床前悲痛大哭,她知道自己應該穩重,可是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家姑娘得知真相之後撐不住。

“姑娘說什麼死不死的,姑娘好著呢!要長命百歲的。”

顧念安忍著身上的疼痛,揉了揉穗禾的頭,“傻瓜。”

“你這樣哭哭啼啼的,你家姑娘就算還能活百歲,如今怕是隻能活九十九了。”祝緒寧故作輕鬆的在一旁打趣。

穗禾好似真的將她的話聽進了心裡,止住了哭聲,焦急的問:

“那怎麼辦?祝姑娘,你快救救我們家姑娘”

“傻姑娘嗎,阿寧是誆你的,你姑娘我福大命大,如何都要活個一百零一歲。”

吸了幾口冷氣,顧念安咳了幾聲,扯動了身上的傷口,不由的輕呼了一聲,一下子又吊起了屋內人的心。

瞧著顧念安虛弱難受的樣子,裴珺九的眉毛越擰越緊,想上前卻又不敢,畢竟她傷成如此,一大半的原因都歸咎於他。

顧念安的餘光正好瞥到了他,瞧出了他的自責,寬慰道。

”裴珺九,你不要自責,是我主動入局的,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若不是你的搭救和傳信,如今的結果只會更加糟糕。”

眾人都知道顧念安的意思,若不是裴珺九,褚衛舟有的是辦法讓人找不到顧念安的蹤跡,最後的結果也只會是:

顧家女兒不知廉恥,攀龍附鳳,主動爬上了皇子的床。

那個時候,顧念安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嫁給褚衛舟,另一條則是死。

戰辛“撲通“一聲跪在了顧念安的面前,猛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打得其他人措手不及,都來不及阻止她。

“是我的錯,是我護衛不當,讓姑娘遭此劫難,請姑娘責罰。”

見她自傷,顧念安心急,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阻止她,見狀,戰辛連忙跪走到她面前,重重的磕起了頭。

“戰辛,起來!”顧念安虛弱無力吼了一聲。

等到戰辛再抬起頭,那雙盈滿了淚水的眼睛,早已猩紅無比,嘴角和額頭都滲出了血。

顧念安又急又心疼,挪了挪身子,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額頭,戰辛也懂事的將頭伸了過去。

“疼不疼?”

這一問,像是開了洩洪的閘,戰辛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湧,悲慼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其他人也難受得忍不住,別開了臉,生怕引出更多的悲傷。

“別哭了,你姑娘我這不是沒事嗎?”

可這話卻沒有起到半點寬慰,戰辛和穗禾都哭得更加厲害了,一項樂觀的祝緒寧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勸導。

“好了,穗禾,你先帶戰辛下去處理傷口,裴珺九,你不適宜出現在皇宮裡,貴妃娘娘能瞞住一時,瞞不住一世,避免再惹出禍事,你還是早些離宮。”

“我不走。”裴珺九執拗的說,說完之後又不放心的補了一句。

“我也不會被發現。”

見他並不為所動,顧念安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裴珺九有不被發現的本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眼前勸不動,顧念安也不打算白費口舌,“我昏睡了幾日了?”

“七日。”祝緒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