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之上。

不知過了多久。

廝殺聲漸漸消失了,縱觀戰局,場地內原先有數萬人馬,此刻僅餘數千。

一眾著黑色盔甲的鐵騎神色警惕,朝著戰局中心處的少年緩步靠近。

少年髮絲凌亂,嘴角染著血漬,身後已然無人,孤身一人站於沙場正中。

也不知道在堅持著什麼,縱然肩膀、腿部均被劃出數道傷口,盔甲沾染著乾涸的血跡,也不見其有絲毫投降的意思。

時敘看著眼前不斷靠近的敵軍,握住劍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隨手抹掉嘴角的鮮血。

嗤,分明是一次任務罷了,為什麼她這麼不甘心?

分明只要開口投降,就可以充作俘虜被關進大牢,繼而自殺,順利完成任務。

可心中好像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是使命,不容退縮。

想到這裡,時敘抬頭看了看不遠處虎視眈眈的敵軍。咬咬牙,強行抑制住生理上的不適,握緊手中的劍。

也許是因為這具身體的限度到了極致,哪怕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也讓少年面色慘白。

同時,喉間又似乎傳來了血腥味。

屋漏偏逢連夜雨!時敘內心暗罵。

「系統,還有沒有止血藥,止痛劑?再來5瓶!」

「嘀嘀——紅色預警」

「經檢測,宿主身體已達到極限,根據這個世界的藥物檢驗標準,若是再次服用,藥效將大打折扣——」

還未等這一串電子音在腦中播報完,便被快速打斷。

「兌換!」

「叮~兌換成功」

看著距離幾十米,越來越近的敵軍,時敘強行抑制住吐血的衝動,拿出剛剛兌換的藥劑一股腦灌了下去。

揚劍正要上前,繼續殺下去時。

敵方陣營突然傳來陣陣馬蹄聲。

塵土飛揚,觀其架勢,起碼有數萬人。

時敘:“...”

淦!不打了。

這種情況她再硬衝上去,只怕不是熱血,而是傻子了。

也罷,本就是順應人設,體驗經歷而已。

她先前應該是入戲太深,被原主人設影響了。

大千世界類似情境不知有多少,何必這麼認真?還是完成最後的劇情要緊。

...

前面不知發生了什麼,原先對少年虎視眈眈的鐵騎瞬間由兩側散開,從中間開出了一條道。

這是做什麼?

還未待時敘進一步猜測,便迎面走來了一列隊伍。

隊伍前方,為首之人著深色裝束,胸前徽章彰顯其卓越身份。

青年姿容俊美,金色短髮在陽光照射下更加耀眼,宛若普度眾生的神明,在這混亂的戰場中顯得格格不入。

赫然是消失了幾個月的戴納。

戴納坐在馬背上,看到眼前之景,原先還勝券在握的神態突然僵住了。一貫波瀾不驚的眸子,像是薄冰遭到重擊,絲絲寸裂開來。

...

少年唇色泛白,頭髮、臉部均沾有血汙,分不清到底是敵人的還是她自己的。

身上有不少傷口,也不知道她流了多少血,衣服早已染成了褐紅色。傷口有深有淺,淺的血跡已經乾涸,深的深可見骨,沿著傷口滲出鮮紅血液。

除此之外,對方靠近脖頸處有一縷頭髮沿中部被生生斬斷,連帶著臉側也被劃傷了一道細小的血痕。

看到這裡,戴納心臟一抽。

不難想象,依照當時戰況,可能但凡對方反應慢一點,就不是傷到臉這麼簡單了。

見到來者是戴納,時敘面上故作麻木,眸內劃過自嘲與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