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蜘蛛卻也作怪,竟似不走,一跳又躍到自已的艙上來了!
楊玉琪心中納悶,尋思著那靈慧善言的鳥兒,何以會如此熟悉?像與自已有什麼關係一般!
其實,那鳥正是雪兒,它追尋趙氏姐妹,前途中瞥見神蛛碧兒,停留在一隻船艙上。
因此,它便停下來招呼那碧兒回去,卻不料碧兒知道楊玉琪就在船上,卻苦於有口難言,雖然跳叫示意。
無奈那雪兒,不明其意,又厭煩聽它的叫聲,故而自飛去,失去了與楊玉琪會面的機會。
不一刻,四鼓已至!楊玉琪方欲入夢,陡又聞空中一聲鶴鳴,便已知是藍玉琴來接他了!
楊玉琪輕輕地推醒陳玉環,告訴她時辰已到,陳玉環悽然起身,幫著楊玉琪著裝梳洗。
碼頭上已然落下來一隻巨鶴。
楊玉琪將自已的隨身小包袱背在身後,挽著環妹妹的纖纖素手,走出艙門,掠上碼頭。
藍玉琴仍然是昨天的一身藍衫,只多了一件藍色披風,月光下,微風中,站立在鶴背上,真個是人比花嬌,似是嫦娥下凡一般。
她瞥見兩人,舉玉手打個招呼,人隨這舉手之勢,冉冉飄掠在二人面前,恍如凌波仙子。
陳玉環強忍痛淚,上前一把握住藍玉琴玉腕,語帶嗚咽地道:“姐姐,妹妹把‘他’交給姐姐你啦!但願上天保佑,此行能治癒他的怪病,妹妹唯一的希望,病癒後姐姐能與他同時往終南舍下。”
藍玉琴見她鳳目中,淚光滾轉,摯情畢露之態,心中頗被感動,隨即反腕與她的玉掌相握,安慰她道:“妹妹放心,如無意外之事,弟弟病好之後,我決定與他同往終南,看望妹妹。妹妹你靜候佳音就是!”
陳玉環垂淚點頭間,深情地看著楊玉琪,使得那天生情種的楊玉琪,幾乎要推翻長白求醫的大事,留下來永遠陪伴著陳玉環。
藍玉琴瞥見兩人難分難捨之狀,心中一凜,知道如再不走,說不定會出亂子,便拉住楊玉琪手臂,對陳玉環道:“妹妹珍重!”
逕自一晃香肩,帶著楊玉琪向鶴背飄去。
她落上鶴背,令楊玉琪坐在前方,接著那纖手一拍鶴頸,那巨鶴一聲清鳴,騰飛而起!
陳玉環睹狀,心如刀割,等了一等,陡又想起一事,大聲問道:“姐姐,你能告訴我,他,他叫什麼名字嗎?”
此際,巨鶴已騰飛十丈,陳玉環運功力,將語音迫出,頗能及遠。
藍、楊二人聞得,楊玉琪的心頭不由一跳,藍玉琴微一遲疑,方運起千里傳音之法道:“妹妹,弟弟乃藍衫神龍楊玉琪呀!”
此言一出陳玉環芳心大震,茫然地喃喃說了兩遍。
“哎呀!”一叫,方想再問,抬頭望去,但見夜空如洗,皓月西斜,哪裡還有人鶴的影子?
她一時大為悲慟,情知錯當那馮京是馬涼,誤認了藍玉琴與楊玉琪親姐弟關係,致令她將自已情人帶走!
這一來,豈非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且看那藍玉琴示恩施惠,對楊玉琪深情款款,親熱拉攏的神態,若無用心,豈能如此?
她雖然說得好聽,楊玉琪對已亦是情深愛重,但這一去長白,萬里迢迢,孤男寡女,又豈能不生情愫?
藍玉琴既有意橫刀奪愛,又豈肯放過機會,不想盡方法,攘奪楊玉琪心志,拒撓他再與自已的結合嗎?
陳玉環如此設想,將藍玉琴當成口蜜腹劍,胸懷奸謀的無恥婦人,認為她絕無再放棄或成全自已與楊玉琪婚事之心。
故而,她愈想愈悔,愈悔愈恨!
她恨藍玉琴,同時也恨她自已!
她覺得自已已失去了一切希望,自已的四周,從此就如這漫漫長夜,永無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