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他心智尚未恢復正常,不能體會出藍玉琴言中要與他永偕白首之意,但也直覺地感到不妥!
故此,他一時怔怔地盯著藍玉琴的嬌羞面頰,實在不知應該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
藍玉琴等了半晌,不聞楊玉琪答覆,忍不住睜目而視。
她瞥見楊玉琪失措神態,驀覺心頭悲慼,如墮入無底深淵,纖腰一挺,欲要坐起,同時口中更幽然嗚咽,道:“弟弟⋯⋯你⋯⋯不能⋯⋯答應⋯⋯”
楊玉琪見狀,心頭一慌,雙臂一緊,止住她欲起之勢,道:“姐姐,⋯⋯我怎能不答應呢?你⋯⋯待我這麼好,我哪會不願和你在一起啊……”
藍玉琴聞言,芳心中的憂鬱稍解,就勢又倒在楊玉琪的懷內,閉目長嘆了一聲,道:“弟弟你既然如此地說,做姐姐的雖死無憾了!同時,我還要告訴你,姐姐絕對不會妨礙你與陳玉環的好事,我只求⋯⋯唉,這些話,以後再說,如今,我要說的是⋯⋯”
說至此處,仰頭看了楊玉琪一眼,悽惋無限地道:“我,我是個私生子,我是個孤兒,我沒有親人,我自小便被恩師收養在她的身畔⋯⋯”
楊玉琪“呵”了一聲,想像這藍玉琴姐姐的身世,果然淒涼,不由得萬分同情,竟而也流出淚水,滴在藍玉琴面頰之上。
藍玉琴說著,驟覺得頰上一涼,張目一瞧,瞥見楊玉琪落淚神態,芳心中一陣激動,舒臂摟住他的頭頸,竟嗚咽不能成聲。
兩人在鶴背上忘情地相擁而泣,半晌方才被一聲鶴鳴驚醒,兩人睜眼相看,互相為對方擦抹頰上淚痕。
藍玉琴經過一番盡情的嬌啼,激動漸漸平靜,悲傷的情緒,同時也被這眼前的幸福代替。
她嬌柔地依偎在情郎懷中,蜂首枕著楊玉琪的右肩,同時也在他耳邊娓娓訴說,道:“弟弟,姐姐我自小不但不識爹孃是誰,也從來不曾享受過親情與溫暖,在我的記憶裡,最早與最深的,也便是恩師了!”
楊玉琪緊緊地擁抱她的纖腰,心中充滿了同情與憐愛,他覺得琴姐姐真的可憐,竟連自已的親生父母,也未曾見過。
雖然,如今楊玉琪亦不知自已的身世與過去,但他卻天真地確信著,自已是一個幸福而有許多親人的人。
何況,那忘憂木本來便具有使人忘卻憂傷,重獲新生之樂的功效。
那麼,楊玉琪在未恢復之先,便不會再有太大的憂慮,那一定是為著本身而發的了。
其實,人生漫長的過程之中,不如意事常佔十之七八。
楊玉琪若非有許多艱鉅的任務,等他去完成,則如此保有著天真的赤子之心,長樂無憂,豈非是幸福得很嗎?
藍玉琴倚在郎懷,芳心中如飲瓊漿,其甜無比,過去的暗傷,似乎已離她而去了。
如今,她覺得再沒有值得她悲慼的事情了。
她的前途,即便仍存有些許的障礙,但,只要有這知心的人兒,相伴身畔,一切也都將是微不足道的了!
因此,藍玉琴不再悲傷,她以一種極其平和的脆聲,緩緩地繼續述說她的身世道:“我的恩師,是有名的鐵道婆,只是,對於我這唯一的徒兒,卻是十分的愛護呢。”
“在我極小的時候,恩師她老人家自瓊州遷入閩南,為我僱了奶媽,直到我斷了奶,方才又遷回去!”
“那時,我也不過一歲多點,恩師帶著我,獨居在五指山巔,一切飲食起居,全由她老人家親自照顧。”
“後來,當我初通人事,恩師便開始教我練武,同時,也為我擷集了許多靈草異藥,配治服用。”
“因此,到十一歲時,我的武功,便薄具基礎了!”
“那時,我已經懂事,便問起師父,我的父母,但恩師卻不肯告訴我,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