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摺疊得整齊有皂角香氣的僧衣和裡衣穿上。

翻卷袖子時,她看到雪白裡衣的袖子內圈有一個銀色絲線繡的字。

北。

這個鐵畫銀鉤的字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難道是一個身高八尺的挺拔男子挺直脊樑坐在椅子上用那本該去握兵器的手指捏著繡花針繡出了這個殺氣騰騰的字?

姜南溪盤好頭髮,將自已的溼衣裳裹好走出房間。

站在院中抱著胳膊等候的霍星沉瞥了眼她。

發現她身上穿著不合體的僧袍,霍星沉驀地站直身子,緊盯著她,“姜姑娘穿的是房裡的衣裳?”

姜南溪腳步一頓,“是。”

見霍星沉對這件衣裳如此緊張,她立刻問霍星沉,“敢問大人,那間房的主人是誰?”

霍星沉眼神複雜。

姜南溪遲疑道,“若是不能動,那,那我現在立刻換了去?”

霍星沉紅著耳朵望著別處,“姜姑娘覺得,我親自領著你,會把你領去別人的房間嗎?”

姜南溪一愣,隨即指著門和衣裳問道,“那是霍大人的房間?我穿的是霍大人的衣裳?”

霍星沉紅著耳朵嗯了一聲。

姜南溪嘴角露出了一絲笑。

她舉起手將袖子上的那個“北”字給霍星沉看,“可是霍大人,這上面繡的是‘北’字,不是霍,也不是星沉啊——”

她喊出“星沉”兩個字的時候,故意喊得溫軟了些,甜了些。

甜得霍星沉耳朵發燙。

霍星沉拱手,“在下名星沉,字固北。”

姜南溪含笑望著霍星沉,“霍大人字固北,我叫南溪,好巧呀。”

霍星沉愣住。

南溪,固北,南北相望……

是挺巧。

姜南溪故意慢慢說道,“誤打誤撞穿了霍大人的衣裳,真是過意不去,我改日親手縫一身衣裳還你,好不好?”

霍星沉望進姜南溪明媚的眼裡,他耳朵愈發紅了。

他低頭偷偷瞟了一眼姜南溪雪白脖頸處露出來的衣襟。

那可是他個大男人貼身穿的裡衣,如今卻貼在了這姑娘柔軟的身體上。

這種間接的肌膚相親,讓他如何能不臉紅?

他不敢看姜南溪,轉頭望著別處,低聲說,“姑娘怎麼不穿殿下的?殿下的衣裳料子更柔軟,穿起來更舒適。”

姜南溪含笑看著害羞的霍侍衛,“殿下的衣裳太金貴了,民女與他毫無瓜葛哪兒敢穿上身?方才殿下恩賜,民女不敢拂了殿下好意才硬著頭皮接了,可讓民女穿著殿下的衣裳招搖過市,民女是不敢的。”

霍星沉愈發害羞地看姜南溪。

心想,你不敢穿著大皇子的衣裳招搖過市,穿我的衣裳招搖過市你就敢了?

你跟大皇子毫無瓜葛,你跟我就有瓜葛了?

姜南溪心情很美妙,她晃了晃手中的溼衣裳,問霍星沉,“既然那是霍大人的房間,那我先把我的溼衣裳放霍大人房間一會兒吧?”

霍星沉看著姜南溪穿著他的衣裳又一次推開他的房門走進去,將沾滿姑娘氣息的衣裳放進了屬於他的房間。

明明沒有任何曖昧,卻,怎麼想都覺得曖昧。

他低頭看著自已心口,總覺得這會兒的心跳,有些失了常。

姜南溪很快出來。

霍星沉問姜南溪,“姜姑娘現在要去何處?”

姜南溪垂眸。

去哪兒?

該去抓姦了。

她得帶著渣爹和一大群人去山洞,看看繼母和謝無極這個女婿是怎樣孟浪了一整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