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琰看著姜南溪這冷漠的眼神譏諷的口吻,忽然愣住。

他想到過去十幾年的種種,忽然有些心虛。

他低著頭,不敢去看姜南溪。

姜南溪冷冷瞥他一眼。

“你明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什麼局面,是你的掌上明珠姜東珠想要害我,是她故意給謝無極下了藥,你的妻子張玉蘭和你的寶貝兒子姜承允把我誆騙到山洞裡,想要害我被謝無極糟蹋!怎麼,她姜東珠她張玉蘭他姜承允能聯手害我,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姜南溪嗤笑一聲,“如果要做你姜琰的女兒,就必須忍受你的枕邊人和你的兒女一次又一次來謀害我,那麼,我不做你的女兒又何妨?我可以跟你這個爹恩斷義絕,我也要讓你的那些寶貝們付出代價自食惡果!”

姜琰張了張嘴,一時間無話可說。

看著他的女兒這麼平淡地說可以跟他斷絕父女關係,他心口忽然悶悶的疼了起來。

不。

他的女兒絕對不可以跟他斷絕關係。

珠兒已經毀了,允兒也毀了,如今連張玉蘭都要與他和離,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個王妃女兒了。

他如今好不容易才住進這樣美輪美奐的宅子裡,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呼奴喚婢的老爺生活,人人都對他尊敬三分,他絕不能失去王妃女兒。

一瞬間,姜琰恢復了冷靜。

像他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向來是以自已為中心的,張玉蘭要跟他和離他固然恨,可他更不能承受失去王妃女兒的代價。

兩相取捨,他寧可放棄張玉蘭。

他絕不可以因為一件已經發生的醜事,與他的王妃女兒斷絕關係。

姜琰抹了一把臉,嘆了一口氣,裝作愧疚的模樣,說,“溪溪,你說得對,是我一時氣憤忘記了當日是他們幾個害你在先。他們那樣害你,你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他們,不算過分。”

他擠出一絲笑,“你不許我弄掉張玉蘭肚子裡的孩子,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前面十幾年我的確對不起你,如今我悔改了,我全都聽你的。”

姜南溪諷刺地看他。

悔改了?

是因為她如今是王妃,捨不得跟她這個女兒決裂吧?

她早就看清楚了這個渣爹自私自利的本性,她懶得多說。

她轉頭看著張玉蘭,“既然懷孕了,我現在就讓我爹給你一封休書,然後帶你去國公府。”

張玉蘭怔愣地望著姜南溪。

她沒想到姜南溪竟然會主動帶她去國公府,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她警惕地說,“我不去,我如今剛懷孕,大夫還檢查不出來,去了國公府他們也不會信我的話,我要再等一個月,到時候大夫能確診了我再去。”

姜南溪沒有依她。

“你能等,你的女兒能等嗎?她若是來了月事,國公府確定她沒有懷上謝無極的孩子,她可就要被國公府的人悄悄弄死了。”

姜南溪指著她的肚子,“張玉蘭,你不會是有了個野種,就不想要你養了十六年的女兒姜東珠了吧?”

張玉蘭聽到姜東珠可能會死,瞬間心慌了。

她得去救珠兒。

大夫現在檢查不出她的脈象也沒關係,只要她肚子裡有孩子這事是真的,再等一個月大夫就能檢查出喜脈來。

張玉蘭打定了主意,“好,我跟你去。”

姜南溪點頭,看向姜琰,“休書。”

“……”

姜琰默默看著姜南溪。

這叫什麼事兒啊!

他的妻子偷人懷上了野種,他不能打,也不能罵,還要被女兒逼著去寫休書成全妻子和姦夫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