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琰的面色蒼白如紙,額上因強行忍耐,冒出些許青筋。
蘇漓連忙把目光移向他的左腹,見有絲絲血跡滲透,靛藍色常服已被血浸溼一大片。
“侯爺,快給我檢視你的傷口。”
她臉上盡是擔憂,看向那張蒼白的臉龐。
江琰連日來強裝出的鎮定,在這一瞬間被蘇漓擊碎,他再也無力堅持,緩緩點頭應允。
劉嬤嬤連忙起身,攙扶起江琰,帶著他移步至內室。
江琰躺下後,劉嬤嬤尋了個由頭,便走離了屋子。
蘇漓見江琰臉上已滲出細細的汗珠,忙聲道:“侯爺,我……”她感覺有些難以啟齒,躊躇著。
江琰看出了她的遲疑,遂道:“無妨,你解開來替我療傷就是。”
“好……”蘇漓輕聲應下,落手輕輕解開遮蓋在傷口上的衣物。
連日來的奔波,將剛有些起色的傷口,又撕裂開來。
她眉心微蹙,帶著幾分責備,說:“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傷口的情況,我也能及時替你處理。”
“你不是在氣惱我嗎?”江琰語氣輕柔,不帶半分譴責,“我想替你做些事情,所以……”
“所以你就不顧自已身上有傷,到處奔波!”蘇漓有些哽咽,這一刻內心已被江琰觸動,“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江琰眼眉含情,默默地看著她,“十年前,我就對你心生愧疚,一直想把你尋回,好彌補過錯。”
“你只是聽命行事,錯的是挑動戰爭的罪魁禍首!”蘇漓一邊替他處理傷口,一邊回答。
江琰蒼白的臉上露出喜悅之色,“那你是原諒我了嗎?”
一觸及這個話題,蘇漓立刻陷入沉默,低頭忙著給他處理傷口。
江琰深知,無論自已再為她做多少事情,她都不會再原諒自已。
但是,若她能留在自已身邊,也好過她為了仇恨,而丟了性命。
想到這,江琰釋然了。
做個閒散侯爺,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不會再被逼著做出許多違心的事情。
也有了許多的時間,來找藉口拖延,好讓蘇漓早些放棄復仇的念頭。
江琰一直看著低頭忙碌的蘇漓,直到她抬起頭,二人目光對視。
“侯……侯爺一直盯著我做什麼?”蘇漓躲閃開他的眼神,站起身來,“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回府之後,要靜養幾日,這樣傷口才會好得快些。”
語畢,她轉身欲離開。
江琰從身後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我本就是個閒散侯爺,若你能在我身邊替我療傷,靜養多久,我都願意。”
蘇漓不敢回頭看他,只微微頷首。
江琰的手緩緩鬆開,“今日若沒什麼事,我們就留下來陪劉媽媽一起吃個午膳吧。”
“嗯。”
蘇漓點點頭,遂走出了內室。
江琰只覺心情舒暢,身上沒有了繁雜事情纏住,他合上雙眼,緩緩入眠。
不知過了多久,蘇漓來到他身旁,輕聲喚醒了他。
江琰睜開雙眼,眉眼間俱是笑意。
十幾年來,他是第一次在如此放鬆的情況下入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見已微微泛黃,似乎已到了日落時分。
“侯爺,我瞧著你睡得安穩,便沒有喊你起來。”蘇漓指了指窗外,“天色已晚,我們要回府了。”
江琰嘗試著起身,左腹傳來的陣陣刺痛卻讓他連連皺眉。
蘇漓二話不說,就伸手攙扶起他,又伺候他穿戴好衣物。
二人一同走出了內室。
劉嬤嬤等在廳堂內,見二人慾離開,遂緩緩俯身行禮。
“奶孃,我得空定會前來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