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給你拿去,找個巧手的工匠,嵌上去定然,完美無瑕……”

等他這句話斷斷續續的說完,阿眠已經找到了謝長柳所說的令牌,他沒有理會地上的謝長柳,至少路過時,也沒有一絲的停頓。

他當真是厭惡極了他……

謝長柳凝望著他決絕的背影……像是在貪婪的看到最後一眼。

就在阿眠拉開門之時,謝長柳突然大起聲叫住了他。

“阿眠!”

喚住他名字的嗓音有力而平穩,絲毫不會叫人以為喊出聲之人已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謝長柳極力的把頭往門口轉,把目光看過去,可是……他看不清……他看不到……他唯有透過屏風底下的縫隙,他才能看清他的阿眠……原來真的為他停下了。

聽過呼喚的阿眠在門口駐足,他叩著門框,他沒有回頭,他手裡緊緊捏著令牌,是不敢。

他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他刺殺了自己的親生哥哥,他知道,他已經無路可走了,他只能走,只能逃……

謝長柳看著阿眠腳上的靴子,靴底有幾抹紅,許是方才踩到了浸血的地毯上。

他閉了閉眼,眉頭緊鎖,可語氣卻平靜如初。

他說:

“阿眠,我放過你了……”

我放過你了,也放過我自己了。

“你要跟你哥哥,好好的,你不喜歡做謝長明,就不做了,以後就還是華蘭萱。”

我不勉強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哥哥再也不會了……

“不要回來了。”

這是謝長柳對他最後的囑咐,這汴京,自今日起就再無他的容身之地了,他萬不可再回來了……

謝長柳貪戀的看著門前那少年纖細的背影,妄想著聽到他一句回答,可結果終究是沒有他期待的那般美麗,門開了,少年離開了。

一切歸於平靜,謝長柳翻了個身,他仰面躺著,突然間就笑了起來。

他笑自己……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笑到咳嗽,撕扯到傷口,謝長柳才堪堪忍住。他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撿起地上的刀子藏在了地毯下,再回到了自己床上躺好,他還把被子給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這才安心的閉上了眼。

殿門被人推開,進來人的時候他還是有意識的,三安進來的時候只在外面小站了一會兒,意外看到謝長柳似乎是在睡著,也就不便打擾,自行出去了,原本心底還想著他今日怎麼睡的這麼早,平日裡可沒有午睡的習慣,就是午膳都未用。

因為有著太子、噢應該說是陛下叮囑,他們照顧起來需要更加細緻,也只得小心翼翼。這會兒見著他好生睡下了,想起陛下囑咐的他體弱多病,也就不再滋擾。此時的東宮上下俱是一片喜慶,畢竟是水漲船高,太子榮升九五,他們這些伺候的宮人日後也能因著伺候過帝王而得到恩典。

彼時,新帝於天壇宗祠祀天、地、宗社,祭告自己是受命於天地祖宗,繼位九五之尊,授命於天,得登大統。

在百官的萬眾矚目下,昭告皇天后土,天地祖宗,進香、授印、宣召結束後,帝王鑾儀再入大明殿,這個象徵著帝王最高權力的殿宇。

秦煦身著象徵著帝王身份的袞冕禮服端坐在御殿之上,建極綏猷的金字匾額之下,接受著文武百官的拜賀行禮,眾人跪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確立君臣之分,從而奉他為君,己為臣,輔佐君主,死而後已。

受完朝拜,秦煦即頒佈即位詔書,同時宣佈改元為泰明,依照舊制,大赦天下。

聽完新帝的詔令,眾臣又齊齊高呼帝王英明。

因為先帝駕崩新皇繼位,國內當因喪儀而簡化,秦煦的繼位大典,該有的流程不減,只是奏樂、賜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