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真正的廚師,不需要老師。”
周默給出了這麼一句令眾人啞口無言的解釋。
他說的是實話,成為了【廚師】的他,在這裡已經學不到什麼了。
但這並不是他急於離去的主要原因。
當迷霧在山海升騰而起,他聽到了來自山海的呼喚。
似乎在那裡,有他靈魂渴求之物。
這種渴求,異常強烈,就像是魚兒需要水,小草需要陽光,沒有理由,無法抗拒。
對於周默私自退學的行為,他的父母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但他用自己超凡脫俗的廚藝說服了他們。
父母問他有什麼打算,他直言準備趕赴迷霧之中的山海。
聞言,母親大驚失色,父親皺眉不語。
為了讓他們安心,周默還向他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御火之術。
作為【廚師】,掌握好火候是必須的。
隨著一道響指落下,一團赤紅的火焰在他手心灼灼燃燒,如妖豔的花兒。
看著那憑空出現的花火,他的父母面面相覷,低聲感嘆這個世界當真的越來越荒誕不經了……
但他們還是不同意周默如此冒險,直到聽說了有人從迷霧中平安歸來的訊息。
“注意安全,記住不管去了哪裡,你的家就在這裡。”
熹微晨光中,周默揹著行囊上路,父母站在門口朝他揮手告別,眼裡盡是不捨與擔憂。
但縱然心中再多的不捨,對孩子的未來如何憂慮,他們也只能默默祝福。
雛鷹的羽翼逐漸豐滿,終究要飛往屬於自己的藍天。
夢想展翅翱翔的鳥兒,又怎能束縛在牢籠之中?
家不應該成為牢籠,而是歸宿與港灣。
只要遠遊的兒女記得家的所在,不時地回來看看歇歇,就是父母最大的欣慰與幸福。
在父母殷切的注視下,周默坐上了趕往城郊邊緣的公交車,下車後他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著單車來到了被重重迷霧籠罩著的景山。
他將單車鎖好停在迷霧外邊,深吸一口氣,抬腳踏入了迷霧。
…………
周默並不是第一個來到景山的人。
但在於歡也死掉後,這裡似乎就只剩下他一個活人了。
那些金子從登山包裡面跳出,死死咬在於歡身體各處。
他奮力地掙扎反抗,他撕心裂肺地哭喊求饒,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徒勞。
沒過多久,於歡的全身都覆滿了黃金,活脫脫像一座金色的人形雕塑。
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他的呼吸愈發微弱,最終徹底沒了動靜。
轉眼間,他竟被同化成了金子。
一陣狂風捲過,完整的人形雕塑瞬間崩裂瓦解,重新化為了一塊塊細碎的小金子。
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周默有滋有味地吃著烤魚。
這兩天來,類似的場景他已見過無數次,對此已習以為常。
見慣了死亡,心自會漠然。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勸過那些人放棄金子,放棄了就可以平安出去。
但他們非但不聽勸,還嘲諷他、侮辱他、謾罵他,覺得他是在覬覦他們的金子。
簡直鬼迷心竅。
好心換來的卻是懷疑與白眼,再熱的心也會變得冰涼。
周默自認不是壞人,但也不是什麼爛好人。
自作自受的死亡,與他何干?
心存良知者做不了壞人,但如今這個世道,好人難做。
深埋好善意,他冷眼旁觀。
這時,灰白色的薄霧之外,又隱約出現了幾道身影。
幽幽嘆息一聲,周默轉過身去,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