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在哄亂中落下帷幕。

配冥婚那家人是再不敢來。

張家人經這一出,怕遭報應,也不敢打張小蘭的主意。

張老孃和三房夫妻倆被咬得渾身潰爛。

也不知這螞蟻有什麼毒,他們渾身奇癢又不敢抓,舍下大本錢到鎮上抓藥,塗著也不見效。

三個人天天哀哀叫喚,折騰了大半個月,才漸漸好起來。

但身上終究是留了疤,尤其是周氏,平時躲爛不下地,小臉養得挺嫩。

如今被螞蟻這麼一咬,臉上坑坑窪窪,算是毀容。

她真是哭也沒處哭去。

這些都不提了。

只說桂如月和張小丫孃兒倆,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滿心期待揹著籮筐出門。

還順手拎了灶房的兩捆柴。

“都是小丫你撿的,憑什麼便宜他們去燒。拿去賣了!”桂如月說。

母女倆興沖沖地出門。

仁和鎮說大不大,下轄五個村子,定了逢四九做圩日。

今天初九,正好趕圩。

桂如月走了一個時辰,腳底累得很。

“小丫,什麼時候到呀。”她氣喘吁吁地問。

古代的一個時辰,等於現代兩個小時。

她揹著半框蛋,走了一個小時!

要了老命。

上次去山裡,也才走一個半小時,如今真累死個人啊。

反觀小丫倒是蹦蹦跳跳,一點也不累。

自己連個五歲小孩也不如,桂如月有些心塞。

又走了一個時辰,日頭已經高高掛起,兩人才走到鎮上。

“娘,好多人啊,好熱鬧。”小丫兩眼亮晶晶地說。

看著一個舔著糖走過的小鬼頭,流下哈喇子。

桂如月:“……等會兒娘賣了蛋給你買糖。”

小丫吸溜了一下口水,搖搖頭。

“小丫不吃糖。賣蛋的錢要給二姐買藥。”

桂如月心疼地摸摸她的頭。

多說無益,放下籮筐,開擺。

一溜兒雞蛋,底下墊著大駁骨丹。

哎呀怎麼把這草藥也給帶出來了,難怪揹著那麼重。桂如月汗顏。

一個挎著籃子,身上穿得精神整潔的嫂子走過來。

看著是住鎮上的人家,有些家底。

“雞蛋怎麼賣?”她問。

“兩文錢一個。”桂如月說。

這幾年年成不好,雞蛋貴些。

鳥蛋便宜些,一文錢三個,普通人家不會買這個,不過是家裡有小孩的買回去吃著玩。

那嫂子皺眉。

“什麼金蛋?要兩文錢一個!”

桂如月耐心地解釋:

“大嫂子,如今米貴,雞吃穀子,當然也貴。一隻大雞都要三十文啦,兩文錢一個還是便宜,別人家賣兩文半呢。”

“你渾說糊弄誰!”嫂子不依:“我見天來買菜,昨天還五文錢三個呢,你別哄我。五文錢三個賣不賣?”

桂如月拒絕。

誰知這大嫂子臉色一變,把手中的雞蛋往筐裡一扔。

“愛賣不賣,當成啥寶貝蛋了!兩文錢一個,看誰會買!”

雞蛋可是脆弱玩意,她這麼一扔,不僅這個砰碎,還把底下兩個蛋也砰裂了。

桂如月立即攔住她。

“大嫂子,你碰壞三個蛋,得賠!”

大嫂子瞪大眼睛:

“你們這些鄉下人,也太會訛人了!我哪有碰壞你的蛋?誰看見了?明明是你自個兒蛋壞了,訛到我頭上!”

她越說聲音越大,甚至招呼起左右來趕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