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帝壇大廈的頂層,接近百米,而天都唯一一座高度可以和它相媲美的建築,只有正對著它的一座鐘塔樓。

從這裡看過去,隔著大概一百米的距離,可以看見塔樓上站著一道人影,看不清面容,但感覺卻是熟悉的令人心悸。

“小燼,怎麼了?”易沉走過去,從他手裡抽出那把槍,以防他真對這把槍做什麼,“季老爺子的槍都是有備案的,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遲燼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看向易沉,“白先生從來不用槍。”

從他見白笙寒至今,都沒見過他摸過一次槍,甚至也沒見過他跟誰動過手。

“嗯,”易沉揉了揉少年的發頂,笑了笑,“我們都知道。”

正因為知道,季流燁才沒有一進來就讓人跟白笙寒動手,當然就算不知道應該也不會動手。

遲燼點了點頭,把手塞到他哥的掌心裡,問道:“哥哥剛才做了什麼?”

“小燼這都能發現?”易沉捏了捏人的手,笑意裡帶著無奈,他明明做的很隱蔽的,“不過是讓人把偷看的傢伙給抓回來而已。”

此時,鐘塔樓上。

夜羽收回望遠鏡和金懷錶,清秀的臉上有幾分遺憾和可惜,“真是得不償失啊,真後悔沒有早點弄死那個老傢伙。”

男人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步伐優雅地走下樓梯。

——

銀白的月光從未拉上窗簾的落地窗灑落進來,一道人影折射在地毯上,陰影一直延伸到床腳。

白笙寒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一道頎長的身影,男人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吞雲吐霧,不知在想什麼。

“季流燁?”白笙寒從床上坐起來,剛睡醒嗓子還有些沙啞。

“醒了。”季流燁轉過身,掐滅了手裡的煙,三兩步走過去將一雙棉拖鞋放在了他腳下。

“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白笙寒擺了擺手,拒絕了他要來扶他的手,穿好拖鞋,接過了季流燁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這才問道,“季老爺子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手術很順利,老爺子並沒有受傷多嚴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季流燁接過白笙寒手裡的空杯放在桌子上。

白笙寒扶著床站了起來,眼尾餘光掃到房間裡的一架鋼琴,便抬步走了過去。

“這幾天你要派人好好保護老爺子,以免發生意外。”

白笙寒坐在鋼琴椅上,回頭看站在原地看著他發呆的男人,“季流燁,我彈鋼琴給你聽,好不好?”

季流燁笑了笑,“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白笙寒從懷裡掏出那條項鍊,按下一個按鈕後放在了鋼琴上。

下一秒,一道清麗悅耳的女聲緩緩從項鍊裡流出來,一字一句雖聽不懂內容,但卻極其撫慰人心。

白笙寒的手放在了鋼琴上,樂符自修長的手指間流淌出來,與女聲遙相呼應,宛若霧靄鈴音,梵音清透入耳,就好像身處世外桃源般,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季流燁撥出一口氣,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窗臺上放著的一朵含苞待放的曇花,剎那間,花瓣綻放,美輪美奐。

窗外有螢火蟲和蝴蝶在月下翩翩起舞,在平面玻璃外自成一幅幽美的油畫。

季流燁不覺放輕了呼吸,那一瞬,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不忍心驚到這美麗的樂聲。

不知過了多久,白笙寒停下了跳躍在琴鍵上的手,項鍊裡的歌聲也在這時停止,留下一室充滿禪意的寂靜。

季流燁有些難以置信,“難道這就是……”

白笙寒點了點頭,一字一句道,“鎮魂歌。”

上個世紀的帝國流傳著一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