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燼和白笙寒對視一眼。

別人不知道,但這二位在帝國地位都不低的,直接或間接都和四殿下有點關係,當然知道讓四殿下叛變跟讓他們挖自家祖墳一樣,那是大逆不道的。

把有身份的都排除了個遍,那不就成了無解了嗎?

實際上並不是,帝國除了皇族,還有另外一股勢力,掌控著全國的信仰之力,可以說,帝國上千年的統治根基能平穩到現在,他們功不可沒。

人嘛,總要有點寄託和信仰的,不然就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曾經帝國的平民和信徒們,供奉著三個教廷勢力。

古族西庭,黑羽蘭教廷,聖雪蘭教廷。

但上半個世紀,帝國發生了一次轟動整個滄海的教廷戰爭,帝國史稱獨月之戰。

那次大戰並沒有持續多久,但效率極高,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三大教廷隕二留一。

黑羽蘭以一已之力,滅了剩下的兩個大族,從此以後,全國的信仰和供奉全都落在了那一個教廷。

這還不算完,聽說帝國自那裡,在新廷的帶領下開始連年征戰,不斷吞併周邊不知名的小國家,一步步壯大,甚至敢跟一些大國叫囂。

帝國四殿下就是在那時候誕生的,在黑羽蘭教主與王的親封下,他們替國家替教廷征戰,幾乎成了全民心中的英雄。

要不是當時的王在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可控後,急速下達三部紅標頭檔案,勒令停止戰爭,那滄海估計現在都被染紅了。

“那個人其實是很欣賞你的。”白笙寒突然沒頭沒尾地說道。

遲燼聽懂了,但並不為這個誇獎驕傲什麼,反而覺得有些累贅,“我現在反而希望他沒給我那些東西。”

那個老怪物在讓他“復活”的過程中,也把他打造成了一把有力的兵器,賦予了他一顆殺伐的心。

但老怪物恐怕沒想到,他這個“冷兵器”居然還有人的溫度。

他感謝那人讓他又重新活過來,但卻痛恨三年來他對自已傾注太多“殘暴”的觀念。

如果不是身邊有白笙寒的教導,他現在恐怕還是那人手中最得力的利刃,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回到他哥身邊了。

“有得必有失,他這一生都在為戰爭存活,他會不會把手伸到這裡,還不確定。”白笙寒看著窗外倒退的場景,眉間第一次露出類似“憂鬱”的情緒。

遲燼撇了撇嘴,百無聊賴從前面的車廂夾層裡掏袋裝餅乾吃,剛把一塊小熊餅乾的頭給啃下來,他就想起來個事。

於是叼著半塊小熊“身體”扭頭去看白笙寒,嚼餅乾還不耽誤說話,“明修·黑來過了,白先生見了嗎?”

“之前見過了,我讓他回帝國了。”白笙寒看了他一眼,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小燼,跟人說話時嘴裡不可以吃東西的。”

“哦,忘了。”遲燼一口吞下小熊半身,扭過頭去,又叼了一個餅乾,是烏龜形狀的,“那我不看著白先生說話。”

都忘了自家白先生是個老古董了,純天然的禮儀手札,不能見人半點失禮。

白笙寒:“……”

這孩子以前在帝國的時候不這樣啊。

“哥,你也吃。”還沒等白笙寒感慨完,遲燼反手就給正在開車的易沉嘴裡塞了一塊餅乾。

白笙寒已經無話可說了,活了二十多歲的先生,平生第一次嚐到了“狗糧”的味道。

還不如跟後頭的季流燁大眼瞪小眼呢!

易沉從善如流張嘴接住,感受了一下餅乾形狀,他問,“這什麼動物,這麼大塊頭?”

遲燼在餅乾袋裡翻找了一番,“唔”了一聲,“哥你吃了這裡面最稀有的‘狗熊’餅乾,只有一塊,你好厲害,買彩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