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昂反應也很快,本來他更願意拔劍相向,但比起沸騰的熱血,想殺人的心情,他更想聽榮雨卿的話。

他就像是一隻被主人一摸就不咬人的狼,幽暗的目光在榮雨卿臉上一掃,就跳出了窗。

“十日。” 她說。

只等十日,她就會跟他回啟榮國,到時候再也不分開,他會等著她再長兩年,在皇上和百官的見證下完婚。

將來,他們會有一個和她一樣聰明伶俐的孩子,不止一個,很多個,還有一兩個和他很像。

誰能想到呢?

榮雨卿只是說了兩個字,程玉昂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經將兩人的未來想了個遍,一直在腦中和她走過這一生,不僅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連兩人的房子墓地也都選好了。

酒樓中,榮雨卿繼續扒拉完剩下的飯,余光中,就看到那雙白鹿靴站在她的身側。

“病好了?”他不鹹不淡地問了句。

榮雨卿這才假裝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然呢?能熬過來,就是好了。”她看他臉色太差,也不想太挑戰他的底線。

而且氣場也陰沉得可怕,顯然地睡眠不足。

這種睡眠不足的人,肝火旺,脾氣一點就爆,她能避則避。

她想避,對方卻不讓,忽地,一腳踢碎了程玉昂之前坐的凳子,那凳子本是上好紅木,堅固的很,這一踢,直接碎成了幾塊,散落在地上發出“啪嗒”聲。

這又是哪根筋不對?

還是哪個作妖的人格跑出來了?

她本來不想理,就聽他陰陽怪氣地責問她,“剛剛和你吃飯的野男人呢?”

那語氣,尖酸刻薄,怎麼聽都像一個怨婦。

她這才放下碗筷,詫異回頭看向他,但看他神色雖然冷淡,但眼裡的妒火太旺,幾乎能竄出來燒死人的程度。

“什麼野男人?不過是拼桌的路人,像你們這種權貴當然不知道底層人的生活,你下去看看,這裡還有位置嗎?不拼桌難道站著吃嗎?”

榮雨卿反問,“再說,我和別的人吃飯礙著你了嗎?”

真是莫名其妙。

“你還替他隱瞞,說謊。”他一口咬定,一副自己被背叛的受傷樣。

她懶得和他廢話,估摸又犯病了,畢竟她走了好幾天,她不在,他那人格分裂的後遺症很難不跑出來。

不然他為什麼找得這麼緊?

她也是一直養病從未出門,有專人伺候,所以他現在才找到。

“隨便你怎麼想。”她說出了上一世她認為男人最渣的一句話。

也是他經常給她說的。

上一世她經常懷疑他和其他女人的關係,畢竟那些女人,包括洛北研,不僅圍著他轉,還茶言茶語,明裡暗裡的勾引。

她每次吃醋到發瘋,忍不住小聲詢問他時,他一句冷冰冰的“隨你怎麼想”就將她打回原地,心痛得淚流滿面。

一旦她哭,他就更加不耐煩,說她就是恃寵而驕,越發無理取鬧。

還說什麼可以寵,但她要懂知足,不喜歡貪心不懂分寸的女人。

明明是他做錯了,把女人們的勾引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事,反過來說教打壓她有問題。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想到這,她就打算給自己報仇。

一句“隨你怎麼想”果然直接讓紀晏禮原地炸裂,他走過來,再也控制不住就要抓住她的手回去。

榮雨卿被抓痛了手,怒聲喊道:“鬆開。”

但對方根本不聽她說什麼。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許去。”他是怒瘋了,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帶她離開,骨頭都快被他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