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雨卿認真觀察他的神色,心裡第一時間的想法是:他是不是又換人格了?

但他接下來的話,讓她打消了這個想法。

“這才是後遺症影響最大的地方,上一世你不告而別,我尋你數月未果,重生後也因為這對你有了多餘的心緒。”

他說的有理有據,條理清晰,每一句的分析都很到位,而且不帶任何感情。

榮雨卿聽完也挺震驚,她震驚的不是紀晏禮剛剛說的與她相處的感受,而是他竟然將這種感受歸結為後遺症。

後遺症換種難聽的說法,也可以叫有病。

他覺得看到她心靜,應該是人的一種情緒,說得好聽點可以叫感情。

這種人,竟然把感情當作是一種病。

榮雨卿默默聽著,心裡想得透徹,臉上卻看不出任何心緒。

“哦,那你多看看我吧。”她還能怎麼說?還能讓她怎麼回他?

她冷淡無所謂的聲音讓紀晏禮心裡又堵了下。

不怪她,既然他都不知道感情是個什麼東西,她為什麼要表現出對他有感情有人情味的樣子。

沒必要吧。

他是自己上一世的仇人,這一世的仇人,將來若是有機會,她隨時會手刃他的,沒必要對他有什麼感情或者情緒,連好臉色他都不配。

在他的底線範圍內,她定會給他最差的待遇。

榮雨卿內心想著,臉上和紀晏禮的臉色差不多冷淡冰涼。

“好,可以,至少能阻止你傷到自己人。”

榮雨卿說完這話,紀晏禮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你怎知?”他挑眉問道。

他不曾在她面前表現過傷人的事,她是如何知道他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我不是說了,我會治,當然就被清楚你的病症。”

榮雨卿一臉明知故問的表情看向他。

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對他的情況還有其他了解。但之前她從未多說關於這件事的半個字,紀晏禮忽然覺得,她的改變不僅僅是在性格和脾氣上。

“之前為何不說清楚?”他問她,好像是認為她有意隱瞞他的病情這麼久。

榮雨卿笑笑,“你給我說的機會了嗎?你不是已經斷定了,自己是什麼重生後留下的後遺症嗎?”

這話將紀晏禮懟得無言。

看他吃癟,榮雨卿才說了句,“所以要相信專業的醫者,術業有專攻,做人做事不要武斷專行。”

她為什麼這麼說?前世他就喜歡打壓她,挑著機會說她這不好,那不好,什麼都不行只能聽他的。

因為他的輕蔑和打壓,她曾經一度沮喪到生病,覺得自己好沒用,差點想不開,最後想開了之後就更加依賴他,將他當成自己的神。

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她不斷否定自己,抬高他,最後喪失自我,成為他可有可無的一間附屬品,隨時可以犧牲掉。

這都是她用生命和無比慘痛的代價總結出的願意,她也不過是逮著機會不著痕跡地打壓他罷了。

繼續走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被她實實在在說了一通,紀晏禮也挑不出來毛病,也真是他的原因,只能默默聽著。

“不過我當時給沈銜月說的有一點沒錯,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能幫你。”

再結合他剛剛自己說的感受,她將這點也加進去,組成了新的說辭,只為了搶佔在他那裡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

“你剛也說,親身所感,和我在一起會心靜。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在你犯病時怎麼幫到你,除我之外,沒人做得到。”

她認真地說。

說完,就低頭做自己的事,將蒐集好的幾味藥材研磨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