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胳膊更麻的是她的頭皮。

頭皮發麻!

不是才鬧掰嗎?

還是他不耐煩把她趕走的。

怎麼連夜跑到她睡覺的地方,屈尊降貴睡在床邊邊,而且還是坐在地上,毫無尊貴可言。

她用手去推,另一隻手剛剛碰到他的額頭,一片滾燙,燙得她心中一驚。

染上了!

不用多想,她就知道他是怎麼回事。

如她所願,他召見了榮雨煙,還成功和她有了密切接觸。

那就好。

也不枉她辛苦一番。

這麼想著,她更加用力將人推開,而對方已經沒了什麼意識,一推就被推開了,斜斜地倒在另一邊,榮雨卿看他礙眼,任他在別人面前如何,在她眼裡,她初心不變。

現在就這麼殺了他,還真是便宜了他。

她要慢慢看他如何備受折磨,如何倒黴到家。

紀晏禮的斜倒在另一側的身子讓她看得也不順眼,趁他病,要他命,她一腳就踢在他的胳膊上,將他從床邊踢倒在地。

直到看到他如一灘爛泥側倒在地,她心情才大好,起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活該!

一邊品著茶,一邊看他被疫病折磨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比她聽書聽到最大快人心的情節還讓她高興。

沈銜月趕到的時候,就看到榮雨卿的房間已經起亮,他還不敢敲門,只敢在窗外先偷偷觀察,本來偷偷檢視都是不被允許的,但現在情況特殊。

主子是最先和榮雨煙接觸的,諸葛燼如果預測的沒錯,他如果真被染上現在的情況應該會很糟糕。

戳破窗戶紙,就看到讓他怒火上頭的一幕。

只見他家主子已經被綁起來,扔在地上,眼睛緊閉,臉頰緋紅,衣衫凌亂,再看那個女人,正悠閒地坐在桌前喝茶,還用光著的腳底時不時放在他家主子露出的肌膚或者額頭上……

沈銜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家主子怎麼能被這樣糟蹋?

瞬間,他就被怒火衝昏了腦。

大力將門踢開,他紅著眼,拔出了劍,瞪著仍然波瀾不驚悠閒懶散的女人。

“你放肆!”他咬牙切齒,就要用劍乾脆把這女人劈死。

“想劈死我?劈死我後果你承擔得起嗎?”榮雨卿頭都沒回,只是俯視著她腳底下燒冒煙的紀晏禮,不鹹不淡地問他。

沈銜月握緊了劍柄,收攏,一個劍花從她頭頂飄過,最終也只是用劍氣斷了她幾根頭髮,劍還是側落在了他的身側。

從始至終,榮雨卿都是那神色,不僅不怕,還了然一切的樣子。

很自信,又很欠揍。

她就料定他不敢。

沈銜月不是不敢,而是怕主子清醒過來,又因為找不到這個狂妄的女人就發瘋,傷及他們的性命。

估計這個女人還不知道。

畢竟主子在她面前從未表現出那一面。

這是她如此囂張的資本。

但榮雨卿想的是,現在紀晏禮的命在她手裡,唯一能救他的就只有她,踩幾腳怎麼了?

“在主子面前放尊重點,在這世上,凡是和主子對著幹的人下場都很悽慘。”沈銜月冷聲說,眼底一片肅殺。

她長嘆一聲,笑笑,“我當然知道。那又如何?”

不和他作對,但凡涉及到他利益的,一樣倒黴又悽慘。

她都試過了。

“風水輪流轉,難道他就沒有倒黴的時候嗎?”說著,她腳下一個用力,站起來踩住了他的側臉。

“你……”沈銜月又驚又怒,手中劍轉瞬已經抵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