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盼看著顧爭走出去,便緩緩走到主臥旁邊的洗手間,她開啟鏡子燈,看著裡面那個憔悴到幾乎陌生的自已,頭上包著的紗布皺巴巴地,有些地方已經移位了,露出勒痕,頭髮一縷一縷的,有些壓在紗布底下,有些亂糟糟地翹起在紗布四周,雙眼紅腫,嘴唇全是一條條深深地縫,好多處有乾透了的血跡,臉上面板被鹹苦的淚水印溼又幹透,繃得緊緊的,她苦笑了一下,抽出一張洗臉巾打溼來一點點擦臉,只是眼睛實在是腫得不成樣子,她扔掉手上的毛巾,又慢慢地走到客廳,開啟冰箱想拿點東西出來冰敷。
可是彎下腰看見空蕩蕩的冰箱卻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已之前將所有東西都清空了,她自嘲地笑笑,走到餐桌讓倒水喝。
大的玻璃壺裡裝滿了水,用手摸摸還是暖暖的,應該是顧爭出門之前燒好涼著的,顧盼盼頓時有點弟弟長大了的欣慰感。喝完水她決定去換身衣服,其實也沒有出門的打算,但就是不敢讓自已停下來,一停下來就忍不住想,崔庭威到底怎麼樣了……明明是自已迫不及待想要逃脫遠離開的人,為什麼現在總是滿腦子都是他……
顧爭提了各種各樣的小吃一路狂奔上樓,出了電梯走到門口才用力深呼吸了兩口,然後才假裝輕鬆地開門進去。
房間裡面門都大開著,他掃了一眼沒有看到顧盼盼,心跳不覺得漏了一拍,他放下手上的東西快步走到顧盼盼臥室門口,站在門口努力控制自已的情緒和音量喊了一聲:“盼盼?”
“我在換衣服。”裡面的洗手間裡傳出顧盼盼的聲音。
顧爭心下一鬆,說:“換好出來吃早餐。”
顧盼盼趿拉著拖鞋慢吞吞走出來,頭髮還是亂糟糟的樣子,顧爭不由得想笑,顧盼盼白了他一眼,顧爭連忙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小跑著跑到餐桌旁拉開凳子,顧盼盼抬起頭假裝高傲地坐下去,顧爭再狗腿子一樣小跑到顧盼盼對面坐下來,然後開啟各種包裝袋招呼顧盼盼吃早餐。
顧盼盼這才滿意地衝顧爭點了點頭,說:“孺子可教也。”
顧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你這才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
顧盼盼手一抬,用筷子在顧爭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顧爭“嗷”地叫了一聲,捂著額頭躲開來,說:“你怎麼跟老媽一模一樣!”
顧盼盼笑了一下,說:“我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要不要再挑釁我試試?”
顧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成功把顧盼盼逗得哈哈大笑。
兩姐弟的早餐出奇地和諧而溫馨,看著顧盼盼明顯放鬆下來的臉色,顧爭也舒了口氣。
吃飽喝足之後顧盼盼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凳子上,顧爭皺了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麼,自已起身收拾餐桌。顧盼盼冷不丁地在他身後問了一句:“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顧爭的動作頓了頓,放下手上的東西,然後轉身拉開凳子又重新在顧盼盼對面坐下來,問:“你有什麼安排?”
顧盼盼被問住了,她側頭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我還沒想過。”
顧爭抬起手擱在桌子上無意識地敲擊著:“你還是跟我一起去,住一段時間,散散心吧。”
顧盼盼張嘴就想拒絕,顧爭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說:“你不跟我回去,我就打電話讓媽過來陪你。”
顧盼盼生氣,瞪著顧爭說:“你這是什麼道理?”
顧爭也沉著臉:“反正你不能自已一個人在這裡。”
顧盼盼有種想拍桌子的衝動,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好聲好氣地說:“我這邊住慣了,剛好又辭了職,我自已靜靜地休息兩天也好。”
顧爭也耐著性子勸她:“你現在是特殊情況,一個人在這裡我也不放心,到了我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