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甜不再偽裝,她已經有點不習慣自己不偽裝的樣子,假面具戴的太久了,差點就忘了自己內心深處,是什麼樣的真實景象。

“從你說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沒有可能了。”

她不會和窺探出自己內心的人在一起,這樣風險太大,不管周觀棋當時是有心還是無意。

在任輕舟眼裡,她還是那個小白兔,她可以人畜無害,耍小心機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任輕舟不會察覺,她其實是個獵人。

但在周觀棋這裡可能不行,因為他給自己定了性格。

此時,周觀棋恍然大悟,自嘲的笑了笑:“歸根結底,還是我這張嘴,並不討人喜歡。”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受女孩子喜歡,遂感嘆了一句:“不喜歡也好,否則現在跟我這個短命鬼守寡,害了你一輩子。”

他竟然有點慶幸,姜思甜拒絕了他。

否則現在,他對她更愧疚:“我這樣的人,死了才算乾淨,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

但姜思甜卻搖頭,否定他說過的話:“對我來說,如果丈夫給予我最大的愛,即使後半生要守寡,我也不怕。”

面對周觀棋的眼神,姜思甜笑得有點慚愧:“我上初中的時候,已經知道我爸爸是什麼情況了,那時候,我不止一次在想,他為什麼不死了,如果他死了,我還記得他的好。”

即使他並沒有對姜思甜好過,但他的死亡,就是對姜思甜最大的好。

碰巧,劉俐俐帶著姜思如從外面回來,姜思如揹著書包,坐在電動車後座,懷裡抱著買回來的水果,開心的和媽媽聊天。

兩人沒有發現姜思甜和周觀棋,一閃而過之後,姜思甜才說道:“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還不怎麼記得我爸爸打我媽媽的事,我媽媽也不說爸爸不好,所以我每天都盼著他回家,因為同學都有爸爸媽媽。”

所以她才會對姜思如這個妹妹格外心軟,因為後來世界就變了。

“有一天,我和媽媽去姨婆家,姨婆家有個舅舅,給我兩毛錢,讓我出去買糖……”

姜思甜自嘲的笑:“那時候,已經沒有兩毛錢的糖了,我買不起糖,就拿著兩毛錢回去,聽見我那個舅舅對我媽媽說……”

……

“你看看現在的樣子,過年連件新衣服都買不了,要我說還不如離婚,把孩子扔給他,他打你還能不管自己的孩子?!”

“再說了,她是姜政的女兒,一脈相承的血脈,說不定以後也是個白眼狼,你現在帶著她,只會是你的拖累。”

“信哥哥,哥哥不會害你,離不了婚,也不要和他過了,哥哥給你介紹一個好人家,這孩子有親生爸爸,人家不好幫你養,你一個人過去享福,時間久了姜政自然會找你離婚。”

……

那時候的姜思甜,很怕媽媽把她丟下,嚇得在外面哭,媽媽聽見了跑出來,同時也拒絕了那個舅舅的提議。

“我們回家的時候,那個舅舅說過一句話,我永遠記得。”姜思甜也還記得他瞪她的那一眼:“他還不如死了好!”

“那時候,我不知道他說的是我還是我爸爸,但我知道,我們之間只要死掉一個,我媽媽就能解脫了。”

沒有爸爸愛的孩子,就和單親家庭一樣,總要受到別人的白眼,姜思甜也避免不了。

姜思甜那個時候,剛剛進入成長的敏感期,多愁善感的年紀:“那時候,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的罪人,我拖累了這世上唯一愛我的人,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走上了我家的樓頂,六樓摔下去基本就沒救了。”

“我在樓簷上站了很久,沒人發現我,我想再看我媽媽一眼,卻看見她下班回來,抱了半個西瓜。”

前一天,她剛剛偷啃了對門的西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