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大雪安靜的落了一夜，小區裡的松柏，都被雪壓折了枝條，路過時，還能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
姜曉白換了一身新衣，是紅色的棉襖，帽簷上還掛了兩個白色的小毛球， 頭髮也高高束起，靜靜蹲在床邊。
察覺到被子里人動了動，抬起眼，衝他傻乎乎的笑，“新年快樂呀！琛琛”
顧憬琛抬手避開那刺眼的日光，微微睜開眼睛，須臾，他揚唇輕笑，“新年快樂”
他的目光又移到窗外，呢喃一句，“下雪了”
姜曉白扭頭看向窗外，輕聲回應，“嗯，下雪了”
或者是因為天氣太冷，或許是人太疲憊，這一整天，兩人都過得十分悠閒。
午餐從簡，姜曉白就煮了昨夜完成一半的餃子，好在就顧憬琛一個人吃，分量也夠了。吃完飯，顧憬琛說他來準備晚上的選單，姜曉白跟著在廚房忙了一會，就被顧憬琛趕了出來，讓她出去玩兒。
便回客廳佈置，顧憬琛好像沒有過年的習慣，家裡還是光禿禿的，唯一一點喜慶的顏色就是她了。
姜曉白到櫃子裡拿了幾張紅紙出來，準備剪幾張窗花，拎著剪刀剛剛在書桌前坐下，圓圓就貼著她的腳邊趴下，沒有碰到想象中的溫暖，又抬起頭委屈的“喵嗚～”一聲。
姜曉白無奈的揉了揉它的圓臉，環視了一圈，看到屋子中央剛好有從窗戶投進來的幾方陽光。
等顧憬琛進了客廳，想要問姜曉白關於紅燒獅子頭做法的意見時，便看到屋子中立了一張很低很小的桌子，不大不小，剛好佔了那片光，圓圓愜意的躺在上面仰著肚皮，團團圍在桌邊追尾巴，姜曉白坐在地上正一下一下的剪著手中紅色的紙張，一小個被剪落的紅角飄下來散成兩半，輕輕的落在小貓的眼角，它眼眸輕顫，懶洋洋的眯了眯眼。
“你還會剪紙呢？”
顧憬琛走到姜曉白身邊，屈身蹲下來，細細的看她手上來來回回的動作。
“以前和我外婆學的”
顧憬琛捏起桌上的碎紙屑，翻了個看了看，“你還會這手藝呢？這剪的是什麼”
“當然了，我會的可多了，這是窗花”姜曉白展開手中已經形成的窗花，捏著兩角，舉到顧憬琛面前，“好看嗎？”
“很漂亮”，顧憬琛由衷的誇讚。
圓形的框，刻著吉祥的圖案透過鏤空處，還能看到背後剪紙人得意的神色。
這讓顧憬琛突然覺得，這樣的畫面，描繪的才是新年的意義吧。
吉祥與愛，刻出皆有可能的希望。
姜曉白捏著紙的手指正好被鍍上亮眼的光，像是被調了透明度，讓顧憬琛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就此可以握住她的手，他愣愣的伸出手。
“今天倒是嘴甜”，姜曉白說著，便將那窗花鋪到桌上，錯開了他的指尖，開始疊下一張紙。
“因為新年要說吉祥話”，顧憬琛的手垂落到紅紙上，無聲的扯了扯嘴角，“那你教教我吧”，順勢拿起桌上的紅紙。
“好啊”
姜曉白耐心的教了足足半個小時，剪費了一沓紙，“要不還是放棄吧，顧醫生的手還是隻適合拿手術刀，剪刀還是我來吧”
顧憬琛鬱悶的看著手裡的殘次品，他的頂峰竟然就是剪個喜字，這讓他十分挫敗。
看著像個小孩一樣愁著一張臉，姜曉白心裡覺得有些好笑，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他的短板，面上倒是沒顯，還暖心寬慰道，“沒關係，我會就行了，以後我來剪”
顧憬琛聽了，足足頓了兩秒，才將目光從自己手上移到姜曉白臉上，他的眉毛動了動，說不出是想表達什麼情緒，隨後，輕笑了一聲，說，“好”
下一張的窗花，顧憬琛更隨意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