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小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李來順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他輕輕拍拍田小草的肩膀。

田小草抬頭看向他,淚汪汪的眼睛裡全是陌生。

李來順心頭大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田小草一頭扎進李來順懷裡,還是哭個不停,“來順,俺好怕。”

李來順沒有動作,他知道現在這具身體裡已經不是王爺了。

他想推開田小草,但又有些不忍,她有什麼錯呢。

“來順,你知道嗎,前段時間,俺不知道為啥,總是幹一些沒良心的事,那我不是俺,俺不會這樣的。”

李來順聽了這段話心涼了半截,敷衍地把她推開。他顧不上田小草詫異的目光,直接跑出去了。

田小草收拾好臉,剛準備去把癱地上的田偉業扶起來,田偉業一看見她過來了,就大喊,“別打了別打了,我下次不敢了。”

田小草看見田偉業這副樣子,跪了下去,一邊道歉一邊扇自己,還求田偉業原諒她。

就這樣扇了自己十來個巴掌,田偉業才知道他那個善良得沒有底線的老姑娘回來了。

剛把她爹扶起來說了會話,田小草又好像想起來什麼,跑進了廚房,在鍋洞裡翻來翻去。

最後終於翻出來一小塊燒焦的木頭,上面迷迷糊糊地刻著一個“林”字。翻出來之後,田小草就把那塊木頭緊緊抓在手裡,好像是什麼奇珍異寶。

那是她新婚那天燒掉的和王樹林的定情信物。

她並不認為結了婚還留著這東西會怎麼樣,即使在那個對女人格外嚴厲的時代。

李來順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漁民張民家,不顧形象地拍門,“張民!張民!你在哪?”

“這不李家的來順嘛,張民出海去了。”路過的嬸子告訴李來順。

“出海?”李來順心想,“這裡離海幾百公里,他就那個電動漁船,平時在湖裡打打漁算了,出什麼海?”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跟張民脫不了干係。他嘴上跟嬸子招呼著說自己走了。

實際上半夜偷偷翻進了張民的破草屋。草屋雖然破但收拾得很整齊,根本不像一個老鰥夫的家。

他剛準備撬鎖進屋,就聽見屋裡傳來聲音,是張民。聽了幾句他就心中瞭然了。

“系統,我不是按照你說的把真的田小草弄回來了嗎,我怎麼還在這?”後面沒聽到什麼。

只是張民叫起來,“什麼,還有一個?我去哪找第二個人?”

“不知道不知道,問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這樣做跟人販子有什麼區別,我要回家,我要上大學,我不要做個漁夫,嗚嗚嗚……。”

李來順本來還想進去興師問罪,一看見張民這副樣子,心裡有些五味雜陳,這些畢竟都是自己引起的。

當初是他做法把曹嘯天的魂轉別人身上的。

如果不是他,這裡都是秩序井然的,那個系統應該也不會把張民身體裡這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他雖然不知道張民口中的“系統”是什麼東西,但這些絕不是張民願意做的。

他想了想還是敲了敲門,裡面的人一聽到這動靜就嚇得沒聲了。

“張大哥,是我,來順。”

“這麼晚了幹啥,我睡了啊,什麼事明天再說。”裡面的人並不想放他進去。

“張大哥,我不是這裡的人。”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裡的人,你是李家村的人。”張民沉浸在痛苦中,一開始還沒咀嚼出李來順話的意思。

“我是另一個時空來的,過去的田小草也是的。”

門被猛得開啟。

“你說什麼?”張民那張老臉煥發出從未有過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