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剛,是相府嫡女,我家中,爹孃相敬如賓,他們的孩子也兄恭弟謙。
我的父母和家人不像他人,他們不需要靠我的婚姻去爭什麼,也從不教我女子的三從四德之類。
他們讓我跟哥哥弟弟在家中和夫子一起唸書,學什麼經史策論,詩詞歌賦甚至是騎射。
我不理解,為什麼我要跟男子一樣學這些東西,我也不理解,我為什麼是這種名字,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爹孃說,他們已有權勢,無需我去委身於人。但他們再大權勢,也不能護我一輩子。
他們不能保證,當我受委屈被侮辱的時候立即出現。沒有但如果我能自保,便只管反擊,他們能幫我兜著底。
所以,我學這些東西而不去學討巧的技藝,不是為了像個玩意一樣討未來的夫君歡心,而是為了讓我知道,我與哥哥一樣,是一個人,一個權貴。
水患來了,哥哥想去幫六王爺曹嘯天。
我覺得這個王爺真是個瘋子,真是想權想瘋了,皇帝已經登基,他以為他去假惺惺地治水就能籠絡民心,成什麼氣候嗎?
哥哥也是個瘋子,他一個還沒有襲位的大臣之子,去了能幹什麼。
爹孃居然不阻攔,只是說他長大了。
他們沒見過流民有多兇悍嗎,沒見過運河水決堤得多兇嗎?
我想我也瘋了,因為我偷偷跟上了哥哥,因為當初明明也是爹孃和哥哥說,我跟哥哥一樣。
到了治水之地,我才知道水災有多兇險,山體滑坡,房屋塌陷,災民苦不堪言。
王爺早就到了,他穿著跟災民一樣的衣衫,已經被泥漿沾得髒汙不堪。
他並沒有我想得矜貴高傲,只是帶領著他手下的人井然有序地救災。而且人手明顯不夠,大多時候他也會上手幫忙。
哥哥也早就換上了便利的衣物。我穿著小廝的衣服,跟著他們。
哥哥眉頭微蹙,“怎麼就這麼點人來救災。”
王爺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他不願意,此行是我自作主張。”
雖然都沒有說是誰,但我也猜到了,是今年剛即位的皇帝。
從前哥哥偷偷跟我說過,皇家的親緣,最是淺薄,他們勾心鬥角,手足相殘,只為那個位置。
看來王爺這次,跟他哥哥是要離心了。
救災的事情很順利,災民們不久就都安頓下來了,他們感謝著皇恩,卻不知那位根本沒施這個恩。
水災雖然緩解,但運河水一時半會降不下來。
王爺和哥哥像往常一樣帶著人巡視水位。
隊伍中突然有一個人跳出來,向王爺撞過去,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傻了眼,除了哥哥。
他擋住了王爺,自己卻跌下了堤壩,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堤上的石塊,哥哥沉下去就沒有浮上來。
王爺立即控制住了那人,但堤太高,眾人不敢下去。
我沒有多想,我只知道我快沒有哥哥了。所以我立即跳下了水,水面巨大的衝擊拍得我快暈過去了。
但我很快振作起來,沉下水,看到了哥哥,他還在往下沉,我的心一緊,下潛追上了他。
我家有一座山莊裡有河,小時候哥哥經常與我一起玩水,當初怎麼也沒想到會派上這種用場。
當我抱著哥哥浮上來時,堤上就剩了王爺和一個小廝。其他人應該去處置那個叛徒了。
他們看到我似乎很吃驚,“王爺,他們居然還活著。”那個小廝說。
王爺一臉複雜地看著我,就當我把哥哥交給他想要上來時,上游漂來了一個木樁,把我撞了下來。
我再次掉進水裡,但掉下去之前我看見哥哥吐了幾口水,那個傻子應該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