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賓客們觥籌交錯,談笑之間,外面突然就嘈雜起來,胖嬸撥開人群,拉著韓海棠說,不好啦,“喜鳳動了胎氣,怕是要生了。”
田小草站在原地,原本吃席的人走了大半,全都擠到了門外,幫忙的幫忙,看熱鬧的看熱鬧。
李來順也沒有動,但他擰著的雙眉告訴田小草,他現在心情鬱悶得很。
李來順嘴裡低聲罵了一句什麼,然後拉起了田小草的手說,“小草啊,都是我不好,結婚這麼大的事你看現在像什麼樣。”
田小草沒有抽出拉著的手,而是哼了一聲。
另一邊,喜鳳被人抬到了東屋,被一群女人圍著。額頭上沾著被汗打溼的頭髮,好不狼狽。
人都走了,田小草覺得無聊,就進了東屋,想看看喜鳳怎麼生孩子的。
本來還喊著沒勁的喜鳳看見田小草進來了,頓時就來了力氣,梗著脖子大喊著滾出去,還把胖嬸給她擦汗的溼毛巾往田小草身上扔。
田小草輕鬆躲過去了,喜鳳更氣了,卻沒辦法撒氣。幾個女人連忙按著她,把田小草好說歹說勸出去了。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東屋裡就傳來了一陣孩子嘹亮的哭聲。屋外的人都沸騰了,特別是李二順,立即衝到了屋裡去看老婆兒子。
小小的屋裡擠了不少的人,田小草沒來,她蹲廚房玩火去了,但李來順在,他一進門就聽見喜鳳在跟她娘哭哭啼啼地告狀,說自已被田小草咒得早產。
屋裡有不少人是看見喜鳳是怎麼摔的,明明是搶了人家小孩東西,被小孩推倒了。李來順不樂意了,因為他也聽說了原委。
這個女人本就刁蠻,一進門就把弟弟李二順管的死死的,自已結婚也是硬過來湊熱鬧,出了事還要賴在田小草頭上,因為那個小孩的奶奶很會胡攪蠻纏,她現在這個樣子不敢去找麻煩,只能揪著田小草罵她的那句話上。
“喜鳳你什麼意思!”李來順的大嗓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來順你吼什麼。”韓海棠安撫地拍拍喜鳳,對著李來順呵斥。
但韓海棠是個明事理的,喜鳳什麼德行她明白,而且她也打心眼裡喜歡田小草這個兒媳婦。
所以對於喜鳳的哭訴,韓海棠只是含含糊糊地答應著過去了,希望她不要再鬧,這麼多人大家都不好看。
喜鳳被吼了,但李二順從來不敢忤逆大哥,只當作沒聽見,喜鳳感覺很委屈,又哭哭啼啼地尋死覓活。
還是韓海棠讓喜鳳給自已看看孩子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雖然母親很可惡,但孩子很可愛,白白胖胖的,像畫報上抱著鯉魚的娃娃。
李來順自討沒趣,回到廚房看見田小草在忙什麼,心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明明是新娘子,卻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著。
一進門李來順就呆了,田小草臉上髒兮兮的,像沾了很多煤灰,手上提著一隻“黑貓”。
李來順記得這隻野貓,經常來廚房偷吃。但以前是白的,現在跟個沾了灰的死麵饅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