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著大雨,刺骨的寒風順著未關嚴實的窗戶,吹進這間單人病房。

少年背靠著白色牆壁,手臂交叉環抱於胸前,姣好的面容約莫十七、八歲。他低著頭默不作聲。

在他正對面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哥哥,而病床周圍是吵鬧的親戚。

“大哥,當初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就請了大師來算過,說這孩子命格克咱家。你們倒好非得帶著他一起去爬山,這下好了,易辭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這話音剛落,病床邊一個穿著暗紅色長裙的女人,隨聲便附和道:“二姐說的對啊。大哥大嫂,當初人那大師就讓你們把這孩子送出去,你們非把他當寶貝似的捧著不肯將他送人。”

“現在倒是好了,如今易辭被他害的成了植物人,這暮家……以後怕是沒人能管理了吧。”此話出口,那女人的視線掃過靠著牆壁站立的少年,她抬手掩於唇邊輕輕嗤笑兩聲,眼底滿是對對方的嘲諷。

可惜,少年並沒有理會她的打算,低垂著腦袋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靜靜地注視著地面不知想到了什麼,此刻正有些出神。

兒子沒有開口回懟,可這做父親卻是看不下去,他不能放任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欺負到他家孩子頭上,即使那個人是孩子的叔嬸。

暮流景臉色陰沉的看了葉青青一眼,壓抑著怒火道:“葉青青,先不說我還活著。就算以後這暮家真的沒人管了,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外姓在這說三道四。”

葉青青當即開口反駁道:“呵…大哥,瞧你這說的什麼話啊。我畢竟嫁進了暮家,那就是暮家的媳婦,為暮家著想不是理所當然嗎?”她傲慢的說著,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話中有什麼問題。

原本站在一旁看著床上侄子的暮春野,再聽這幾人的爭論抬頭,正好看到自家大哥因為他媳婦的話,從而變得越來越陰沉的面色。他急忙拽了一下身旁的葉青青,本是想示意這女人別再說了。

可惜,葉青青此刻正說的起勁,哪是被他拽下衣袖就能停止的。

這一拽,反倒是讓葉青青面色不悅起來。她當即一臉怒意的看向剛拉扯自己衣裙的老公,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暮春野攬著肩膀朝病房外走去。

直到門口處,暮春野突然停下往前的步子,他轉身看著自家大哥,略帶歉意地道:“大哥,今天這事是家妻口無遮攔了些,你也別放在心上,她這人說話就這樣。…我們就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再來看望易辭。”

暮流景不理會他,暮春野也沒有半點不滿的意思,他對病房裡的眾人禮貌一笑,帶著葉青青轉身走出病房。

兩人剛走沒多久,暮二小姐也同自家大哥告別,帶著丈夫離開了醫院。

一時間,病房裡就只剩下了暮寒一家。

暮流景看了看病床邊,妻子滿臉憔悴的坐在那處。視線緩緩移動,從大兒子的病床前掃過,落到靠著牆壁低頭不語的小兒子身上,他有些無助的嘆了口氣。

暮流景抬腳走到窗前,他推開窗戶手臂搭在窗沿上,疲憊感在一瞬間湧現出來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

緩緩閉上雙眼,冷風夾雜著些許雨珠吹打在男人的臉上,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似乎想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樣的法子也確實很管用,吹了會兒冷風,他清醒過來不少。伸手關上窗戶,暮流景走到妻子旁邊,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小琴..….”本想安慰安慰妻子,可話到嘴邊卻變成兩字。

聽到男人的聲音,付瑤琴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抬起頭看著自己的丈夫,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我想留下來陪陪孩子,你帶著小寒先回去吧。”說出這話時,付瑤琴的聲音中都帶著些許輕顫。

暮流景看著妻子有些蒼白的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