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衣著樸素,但乾淨整潔的老人出現在眼前。兩鬂經過時間的風化已然花白,飽經滄桑的身體也被歲月壓彎了腰,歲月摧殘的臉上,透出的是艱辛,而深邃的眼中,顯現出的是淡淡的憂傷。

姜老夫人的形象與沈清韻想象中差很多,怎麼說也是將軍府上資歷最深的老人,卻全然沒有一絲張揚傲慢。

沈清韻對眼前的老夫人頓時心生敬意,痠疼的腰也挺得更直了。

姜老夫人一眼便望見臺階下站著的人了,眼神卻略過沈清韻,看向林媽媽。

“今日我這院子裡怎的這般熱鬧?”

林媽媽忙走上前去扶住姜老夫人。

“這位是將軍新娶的沈娘子。來給您請安問好了!”

“我好的很,還來問什麼呢?畢竟不是承應的親孃,也不需要日日來問安的。”

看來老人家是生氣了。

沈清韻忙上前行禮。“見過老夫人,前幾天我受了風寒,怕將病氣過給您,便不敢來給你請安。”

老夫人這才斜眼瞥了一眼面前的人。

“如今病好了?”

“謝老夫人關心,這幾日已好了大半了,因此不敢稍有歇息,便來向您請罪了!”

沈清韻儘量表現得真誠卑微一些,好叫老太太消了這口氣。

“嗯。”語氣才稍有緩和。

林媽媽見狀趕緊打圓場,大傢伙站在外面講話算什麼事?夫人,快進屋來給老夫人奉茶。”

大家這才跟著一起進入屋內。

靜月心細,早已端來茶水侍候在一旁。

姜老夫人坐立於堂前,表情嚴肅,神情端莊。

沈清韻端起茶水,雙膝跪地,雙手莊嚴地捧著茶水,獻於姜老夫人面前。

姜老夫人望著眼前充滿敬意的人,心裡便沒來由地生氣。“外人都鄙夷我老婆子不是承應生母,多有閒話,你怕是也是口蜜腹劍的人吧?”

毫無要伸手接過茶水的意思。“這茶獻的也不誠心吧?”

沈清韻抬眼望向姜老夫人,眼神澄澈,毫無一絲褻瀆。

“清韻來給您奉茶,是因為敬重您才來,而不因為禮數拘束。”

“您雖非將軍生母,卻勝似生母。救將軍於生死之間,與將軍相依為命多年,歷經無數磨難挫折,才有今日這安穩的生活。這難道還不值得讓人敬佩嗎?”

“清韻不才,講不出這許多大道理,但我想,將軍既敬重您,清韻也同樣敬重您。”

自從謝承應英雄得志,成為鎮邊大將軍後。姜老夫人便隱居後院,閉門不出,她顧及他人的看法。

承應功成名就,姜老夫人心裡高興。

聽聞沈清韻這番話,姜老夫人陰翳的臉舒展開來,臉色也不如之前那般嚴肅了。

然而,有一個秘密藏在她心裡,誰也不知。每每想起便像壓在心上的一塊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姜老夫人本是邊境地區的一名寡婦,有一個八歲的兒子,後來契丹騷擾邊境,她將兒子藏於缸中,自己後來被擄走,因契丹首領耶律齊鍾愛中原伙食,自己廚藝不錯,便被安排做了廚房媽媽。

幾年裡契丹人防備自己有異心,做飯時都有專人監督。時間長了,發現自己並無任何任何舉動,才放下戒心。自己也才有機會能救下戍邊大英雄的兒子。

多年來,姜老夫人也曾悄悄尋訪過,兒子卻毫無下落。日子久了,便也算了。

每每看到承應,便像看到自己的兒子一樣親切。

沈清韻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手開始抽筋,開始有些晃動了。

靜月和林媽媽見狀,心裡也著急的很。

見姜老夫人出神,林媽媽扯出一抹笑意,溫聲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