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既然放下宮中的仇恨,便要好好活一世,絕不再委曲求全。愛過,但愛不是全部,她更愛自己。

他動了動唇,終究是吐不出一句話。

緊扣的手也沒理由地逐漸鬆開,他有什麼理由留她呢?

用力地攥緊手,指甲陷入面板,鮮血從指縫中漏出。

眼神中透著無限的悲涼和傷感,他留不住她了。

抬起手,藉著鮮血的紅,如一具行屍走肉般在和離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沈清韻轉身仔細端詳了他一番,彷彿要將他印在心裡。扯出一抹笑,即使她知道,這笑很牽強。

“將軍,就此別過!”

便收起和離書,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萬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心中空落落地,好像丟失了什麼東西一般讓人難過。

徑直去了姜老夫人的院落,這段日子,老夫人的關心歷歷在目。如今要走,不知何日再相見。

老夫人剛回到院裡,正在氣兒子的優柔寡斷呢。便見沈清韻朝這邊走來了。

“韻丫頭,你來的正好,我正在罵承應糊塗呢!如今弄個顧小姐在府裡算怎麼回事呢。明兒我就讓她把人家送回去。”

老夫人鄭重其事地向沈清韻保證著。

能得老夫人如此擁護,沈清韻心內十分感動。

進到門內,便徑直跪下來,不捨地望向老夫人。

“謝謝您的愛護,清韻感動在心。如今我和將軍緣分已盡,特來向老夫人辭行,未能回報您的恩情,清韻不孝。”

見清韻突然如此,姜老夫人拿著茶杯的手一僵,猜了個大概。

“你要走?”

沈清韻點點頭。“去意已決。”

姜老夫人將沈清韻扶起,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臉,像母親一樣溫柔。

“也罷,是承應不懂珍惜。”

沈清韻磕了一個頭,幾年來,自己常去看望姜老夫人,與她早已像母女般親近。如今要走,便生出許多不捨來。

“願您健康長壽。”

姜老夫人輕嘆一聲,唉!兩孩子怎麼走到如今這一步了。

兩情相悅本就不易,如今卻還各自分飛。

怎能不令人遺憾?

告別老夫人,便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

沈清韻在乎的人就那麼幾個,今日她故意沒帶任何人跟隨,便是要在自己走前將這些人都安排妥當才能放心。

將清風喚至跟前,帶著探尋的口吻道:“清風,你可有中意之人?”

清風突然被此一問,臉頓時紅到耳根子上,還有些驚惶不安。

“夫人……”

這事本來還想緩幾年的,但如今要離府了,綠蘿那丫頭又不好意思,只有自己來幫她了。

她也覺得自己太直白了,不如換個方式問?輕咳一聲來緩解尷尬。

“嗯……你覺得……綠蘿怎麼樣?”

好傢伙,這一問,清風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