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種時候了,這男人還在倔強什麼?自己都沒有棄他不顧,這會子反倒矜持起來了。沈清韻心內嘀咕著。

此時的男人十分虛弱,手上的力量還不如沈清韻,她不顧他的反抗,毫不為所動的甩開謝承應放在胸前的手,深呼一口氣,扒開他的衣領。

縱然是做了心理準備,但他的傷口還是令她震驚,一道極深的口子從肩胛骨斜滑下,經過胸膛,足足有十五公分長,皮肉有些外翻,鮮血還在不停地流出……

索幸沒有傷及大動脈,否則自己在家裡學的那些止血的小偏方只怕是無力迴天。

“你…大膽!”謝承應被她的舉動所震驚,東蒼沒有哪個人敢如此放肆,厲色的眼眸更顯怒意。

沈清韻連眉頭都未挑一下,手上的動作絲毫未停。“我是大膽,但還不是為了救你這個大恩人,你先保住小命再來找我算賬吧!”

拿出自己在前面山澗打溼的絲帕,輕柔地沾他傷口上的血,等擦的差不多時,手帕已經滿是血色了。

謝承應居然沒有哼過一聲,全程面無表情,好似受傷的人不是他一般。

清理乾淨,將準備好的碾碎了的草藥塗抹在傷口上,沈清韻才抬起頭端詳他。

這女人還想幹什麼?本將軍回國都後定要將她找她算賬。

沈清韻望見他破舊的衣衫,嘆了口氣,唉,他身上連塊包紮傷口的布料都找不到。

嘶~一塊布料被沈清韻扯下,誰叫自己善良呢!只能用自己下裙襬的布料給他應急了。

包紮完畢,便不再搭理他,徑直走向蘇若溪。

男人狠狠地瞪著眼前忙前忙後的女子,在京都只要提起謝承應之名,就能令女子流露出迷戀之意,這女人竟然對自己愛搭不理,哪裡受過這種忽視。

沈清韻攙扶起蘇若溪,緩緩走向前方的小路。留下一句話:“前面一里有一個山洞,今晚我們就在那歇息,如果公子有更好的去處,也可以自己安排。”自己已經幫他止住了血,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另外和他在一處山洞,若傳揚出去恐對名聲有損。

“我傷勢如此之重,小姐不會見死不救吧?麻煩待會轉回接我。”男子挑眉道。

沈清韻聽聞此話,身體頓了頓。唉!自己真是個勞苦命!

將若溪扶進山洞,安頓下來後,又轉身去尋謝承應。

沈清韻很不情願地伸出一隻手臂,示意他扶著走。

謝承應臥在樹下,彎著胳膊枕在頭下,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

緩緩道:“我需要靠在你身上走,否則傷口再裂開就更嚴重了。”

沈清韻沒好氣道:“你愛走不走,不走算了。”說罷便準備回山洞。

“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成功阻止了沈清韻的腳步。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謝承應痛心疾首道。

這男人!怎麼這樣無賴?以前的他可是冷酷異常,在軍隊說一不二,殺伐果斷的。怎麼如今大不一樣?難道是自己道聽途說了?

“謝承應!你別太過分!”沈清韻指著他大喊道。

霎時,謝承應眸光一沉,眼睛眯了起來。自己從沒向她說過自己的名字,她怎麼知道?

手裡悄悄拾起地上的一片樹葉。

沈清韻也突然住了嘴,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謝承應在軍中作戰多年,幾度與生死擦肩而過。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如今自己的可疑話語,會不會讓他疑心自己是細作?從而殺自己滅口…

氣氛突然一片肅殺,沈清韻不覺捏緊了衣裙,該怎麼說才能打消他的疑慮?

男人一字一句道:“你!叫我…什麼?”

她認識自己,卻裝作不認識。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