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師尊找著,必定天涯海角也要將他們捉回去。

這會子,齊倒已經幾下子把棺釘啟開。

他長腿一踹,砰——棺蓋應聲落地!

他沒囉嗦,乾脆利落以左手並二指為刀,往右手粗壯的腕子上落拓一劃!

熱血唰一聲飛了出去,正賤在那棺材裡的屍骨之上!

一瞬間,鬼哭狼嚎的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這窗戶紙破了八成的義莊裡,鬼氣森森。

“師兄,我害怕……”小師妹跑過,巴巴抱著他的大腿。

齊倒大手一張,拿著小師妹的腦袋就是往邊兒一扒拉,“起開,要命不要?”

他手持七星劍,聲若洪鐘地大念淨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唸了約摸三五遍,裡頭的人還不起來。

齊倒有點兒煩了,他漫不經心用七星劍敲敲棺材,從手心裡搓出一把綠火苗的掌心焰,往棺材裡瞧。

“起來,否則道爺一把火點了你。”

話音一落,棺材中驀地揚起一隻雪白而骨節分明的手,漂亮得好似女子柔荑。

而後,扶著棺材沿兒,果真坐起了一個男子。

齊倒藉著綠火瞧見他的真顏,一時間心擂如鼓。當即撈起一旁的斗笠,低頭戴上了。

他不知道,一個男子如何能長成這樣。

老實說,他不明白,新皇為何要復活一個反對他篡權奪位的大臣。

在瞧見這屍體的第一眼,他就理解了皇上的心思。

這便是讓人上窮碧落下黃泉的美人啊,一雙桃花眼濯而不妖,身著白壽衣好似跌落凡塵的謫仙。

比方才那騷倌兒,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小師妹並未走遠,她個子小,能瞧見師兄斗笠之下,貌似臉紅了。

好傢伙,更像個妖孽了。

那屍體終於睜開眼睛,平靜看著齊倒,也並不因自己死而復生感到恐懼,他問:“我不是死了嗎?”

齊倒從布兜裡掏出一張金紙來,問:“你可是顧舊,顧大人?”

“嗯,正是在下。”

“貧道奉你老相好之命,將你救活了。”

顧舊有些迷茫:“老相好?”

顧舊把自己從兒時到自己的御史府邸,都大致回憶了一遍。

他正值二十五六歲,醉心於追名逐利,從未考慮婚配。

只有一正在為他相思而尋死覓活的郡主。其餘的林家姑娘、陸家小姐等等,都更稱不上老相好了。

那興許就是郡主請的這妖道吧!

眼看著顧舊要站在棺材裡對齊倒施大禮,齊倒趕忙用七星劍一落,拍他的雙手降下去。

“不必謝,逆天改命不義之財,你又大我幾歲,你拜我,我必折壽。”

說完,他好整以暇地開始逐一擦拭法器,把所有的傢伙什兒都收進布袋裡。

誰知,這殭屍不知道自己如今仍然身子不便,想從棺材裡邁出來。

他渾身僵硬,跌落了下去。

電光火石間,他整個人就掛在了齊倒肩膀上,一口銀牙啃住了齊倒胸口的衣裳。

……

齊倒低頭看著顧舊,近一瞧,更是膚如白瓷,美不勝收了。

他心頭的冰好似都開化了一瞬。

只是……

“你眼睛怎麼了?瞎了嗎?”

顧舊那雙眼眸,眼尾上翹異常招人,可內裡卻朦朧無神。

齊倒心道,莫非他技藝不精,把人弄瞎了?

“不,我天生眼睛不好,見笑。”顧舊道。

他也在觀察齊倒,沒急著站穩,而這個姿勢,好似兩個大男人,結結實實抱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