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倒眨巴眨巴眼睛,沒想到自己被對方這樣打趣,居然還有點兒貓撓癢癢的滋味兒。

他往日叫阿暮,那都是諷刺顧舊,或者,只是為了套套近乎,在皇上的寵妃那兒落個好兒。

誰知顧舊還當真啊……

“不叫了。”他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掏出一盤子松鼠鱖魚,給小福星放在暖爐那邊兒,“我屋裡的宮女都是皇上派來看護你的,我怎麼還敢以下犯上?”

顧舊沒對他的陰陽怪氣說什麼,卻有些吃驚於他這乾坤袋,竟然能一點兒湯都不撒,就那麼從宮外帶回來一條魚。

他乾坤袋裡是不是還有別的寶貝?

“哦?原來你知道那紗霧……”是皇上的眼線。

顧舊話說了一半,不想挑明。

齊倒笑了笑,“我也不是傻子好麼?只不過,她的確救了我和師妹,我念著她的好。”

對他有一點兒好的人,他都能記得樁樁件件,如數家珍。

顧舊點點頭,沒再言語,脫了鞋躺上了床榻。

齊倒看他的樣子,便知他還是願意躺著喝血,像個小娃娃吃奶似的,喜歡撒賴。

行吧。

齊倒只好過去,又把自己剛止血的地方豁開了,他是天生造血和凝血極快的妖物。

不過,最近他是作得有點兒厲害了,也該補補了。

他把胳膊伸過去給顧舊,對方卻沒馬上叼住,只是楞楞躺在枕頭上,用一雙極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看著他。

看得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怎麼了?”

顧舊破天荒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一雙血紅的唇微微努著,好像有些嗔怒似的,“道長,你不是答應我,今天要帶種子的嗎?”

齊倒眼珠一轉,看了一眼自己的乾坤袋。

他作出一副誇張神情,“不巧,忘了,下次吧。”

他把手腕放進顧舊的嘴裡,不再多說。

太后的兩個宮女盯著,紗霧也盯著,顧舊不該和誰走得太近。

他不過是個道士,別越了規矩。

他喂完了顧舊,這便落拓離開了雨歇居。

*

宮裡今日來人了,纏住了皇上,所以,太后才敢讓鳳辭來雨歇居動手。

來的人便是那五王爺家的小郡主,是五王爺寵出來的混世魔王。

曾經,這小郡主朝朝為了要嫁給顧舊,還一哭二鬧三上吊,在城樓上掛了橫幅,高調對顧舊錶明心意,甚至帶了個銅喇叭去喊話。

她那一鬧,顧舊在京城裡就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時候顧舊還只是將軍府的公子,名不見經傳的。

但小郡主讓顧舊出了名後,就給自己樹了一票情敵,但凡打聽過、見過顧舊的姑娘,都明裡暗裡對他有點兒意思。

曾經顧舊隨顧老將軍去打過一場仗,原本他手無寸功不大光彩,但回城的時候,擲果盈車的卻是他。

他為此頗為懊惱,還捱了老將軍一頓毒打,說他功夫不到家,卻盡出去拈花惹草。

不過,小郡主朝朝可是五王爺的獨女,也是整個宗室的獨女,出了這種醜聞,也捨不得拿來殺了她祭祖宗。

她今日來,就是找她皇叔要人的。

“皇叔皇叔,我聽說阿暮哥哥活過來了,就在你宮裡將養著!你怎麼這麼不疼我,都不告訴我!”

“皇叔,我好把他帶回王府去,少給您添麻煩,給你宮裡省些開銷用度嘛!”

高允默默塞了一把桂花糖進嘴裡,看著這濃妝豔抹的小郡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是誰告訴你,他在宮裡的?”

朝朝郡主頭上的一堆珠翠叮噹,跑過來給高允捶背,“這還用誰告訴我嗎?連我們王府的小廝和丫鬟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