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神像後,慢慢吞吞走出一個拄著柺杖的駝背老翁。

他的背彎得極低,佝僂得極深,走路的腿腳也不利索。

他一手拄著棗木柺杖,一手提著一盞紅紙燈籠。

燈籠中燃燒著磷火,在夜晚中青幽幽如鬼火。

從神像到土地廟門檻,短短几步路,老翁走了將近十分鐘。

他看著外面被剝得精光,如栽蔥一般半個身子埋在土裡的三個男人。

老翁看了一眼就火燒火燎地收回目光,“要長針眼嘍要長針眼嘍。”

現在的小姑娘,可了不得。

受了衝擊,一時間老大爺拄著柺杖,小碎步都搗騰快了不少。

老翁將手中的紅紙燈籠掛在外面,三個白紙燈籠的最下面,這才慢吞吞地掏出一沓面具。

那面具青面獠牙,血紅的嘴唇,青黑的臉。

薄薄一張,還都一個模樣,看來是批發的。

覓覓說,獠牙面具有遮擋氣息的效果,同樣是進入黑市的入場證明。

“面具兩百靈石一張,靈石放土地像前面,就你們兩個小姑娘?”老翁數著面具抬頭問。

顏辭將六百靈石放到神像前的的小盆裡,回道:“三個人。”

那看起來破破爛爛甚至缺了一塊的小盆竟然也是一件法器,進入裡面的靈石頃刻被吞沒。

老翁看了看周圍,實在找不到第三個站著的人影,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那三個“栽蔥”上。

難道要從這三個貨裡挑一個帶進去?

“不是隻有我們嗎?”覓覓不解。

顏辭回頭,目光落在黑暗中:“跟了一天了,出來吧。”

“嘖嘖。”

黑暗中走出一個勁裝青年,懷中抱劍,甩著兩撇劉海兒,一副不著調的輕痞模樣,笑嘻嘻道:“好強的感知力。”

覓覓正抱著巧克力小口小口地啃,看到顧四德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不過渾然不在意地打了招呼:“顧哥哥,好巧啊,你也在這裡。”

顧四德摸了摸鼻子,不巧的很。

“辭小姐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顧四德自認為自己的隱匿術還是不錯的。

“你說呢?”顏辭將一個面具拋給他,“姬九陵讓你來的?”

顧四德接過面具,從善如流地扣在臉上,“主上也是怕您出了什麼意外。”

“我覺得我隱匿術還是十分完美的,應該是中間換氣的時候偷了懶被發現的。”

顏辭拿下帷帽,帶上手中的面具,隨口道:“踏出府門的那一剎那。”

覓覓也扣上了面具。

顏辭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的獸耳,覺得有些不保險,就把帷帽又給她戴了上去,這樣才所完完全全遮住了她那雙毛絨絨的耳朵。

顧四德一副受打擊的模樣:“不可能啊,剛跟蹤就被發現了,不可能吧。”

他最引以為豪的隱匿術,主上都曾經誇過的。

等他抬起頭來,顏辭和覓覓已經不見了。

他忙踏入土地廟,跳入神像後的黑市入口。

黑市中人來人往,穿行的人都戴著青黑獠牙的面具。

黑市白天透不過日光,夜晚自然也看不到月光。

宛如一大塊厚密的黑布,將天空整個包裹了起來。

上方懸浮著密密麻麻的紅紙燈籠,裡面燃燒著綠油油的磷火。

分外詭異的燈籠帶來的光線彷彿都是綠的。

黑市裡行人無論買主還是賣家,都極力掩飾自己的身份和麵貌。

兩側擺不少的地攤。

幾平方大小的獸皮鋪展在地面,獸皮上擺放著零零碎碎的物品。

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