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力的哥們叫潘海斌,因為在家排行老四,哥們們都喊他潘四。

陳大力跟潘四的交情還是在鎮上上學時,倆人打架不打不相識,打出來的交情。潘四的哥哥娶了好媳婦,被岳家安排到了一棉廠當工人。

這回棉花能賣的那麼快也是託了他的福。

潘四是家中老么,幾個哥哥都混的不錯,還都能幫襯潘四這個弟弟。

不過潘四天生反骨,不喜歡安安份份的當工人,這簡直就是大人眼中,最叛逆的一個。

最近潘四家裡想讓這個刺頭去當下兵,讓國家來改造下他,所以最近他的日子過的也是水深火熱的。陳大力到家裡來找他,把他慌的拖拉著鞋子就跑出來了,被潘母好一頓嘮叨。

開小賣部的那個是陳大力的發小叫陳濤。他和陳大力既是發小,又是親戚。倆人論關係是不出五服的堂兄弟。陳濤的姐姐陳華嫁給了消防系統的一個軍官。在姐夫的照應下,陳濤在消防隊家屬院邊上開了一個生活小賣部,也算勉強養活得住自己。

陳大力安頓好家裡的農活就先到鎮上去找潘四。他留下一部分桃和山杏給潘家之後,跟潘母寒暄幾句話。倆人蹬著腳踏車直奔陳濤的小賣部。

陳濤自己是個單身漢,吃喝都在小賣部裡,他姐就住在家屬院裡,隔三差五還能出來照應照應他。

“今天你倆可是稀客呀,我必須得整幾個菜招待招待。”

陳濤也是個愛玩的漢子,被他姐整天拘在眼皮底下,天天也是無聊的夠嗆。

本來他姐就一直催他各種相親。偏偏三人中,年紀最長的陳大力先結婚了,還有了娃。

這下他姐就更著急了,姐倆見面沒有十分鐘,內容就得轉到相親的話題上。陳濤真的是惹惹不起,躲躲不起,只能盼著兄弟來拯救下他。

“那是必須的呀,咱三個就數你過的最愜意了。”潘四蹬了半天腳踏車,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趕緊往陳濤店裡的簡易床上一躺,一點正形都沒有。

“先說正事,濤子,你看這東西咋樣。”陳大力不慌不忙地下車,把裝著山杏的筐子遞給陳濤。

陳濤接過筐子一看,袖珍的山杏跟他大拇指一般大小,黃燦燦的小圓球上不均勻的透著胭脂色。他捏一個放嘴裡,嘴裡感覺像爆開了漿汁,甜裡透著微酸,在這大熱天要是用井水冰一下,估計得美呆了。

“這味道真不錯,就是個頭有點小,核子有點大。”陳濤也不拿去洗,在身上擦了擦,一口就塞三四個。“這時節居然還有杏,真是稀奇,哪來的?”

“我老丈人那村的,還有些毛桃。你倆都說好吃我就放心了。別都吃完了,給咱姐送過去些。”

“知道了,知道了。”陳濤抓出來兩把山杏放在一個陶瓷缸子裡,剩下的都提了起來,對陳大力和潘四說道:“我讓咱姐去做菜,把杏給她送過去。你倆看著點生意。”

陳大力和潘四也不著急,倆人一邊看店,一邊閒聊。

“你們家陳亮談了個物件,你知道嗎?”潘四賊兮兮的看向陳大力。

“咋啦?你看到了?你認識他物件?”陳大力只知道大概是這個時候,陳亮和鎮上的一個姑娘談起來了戀愛。沒經過媒人手,陳亮把賣棉花的錢拿去給人家當彩禮,最後錢也花了,媳婦也沒有娶成,還是過了兩年才娶上媳婦。但具體怎麼回事,陳母陳亮也沒有告訴他。

“陳亮遇上“放鷹”的了!”潘四害怕牽扯到陳大力,他一直都看不上偷雞摸狗的陳亮。“放鷹”是一種行話。有生姑娘的家庭,拘著閨女不讓結婚,一直讓她以談戀愛的名字在外面騙男人的錢。這種人被稱為“放鷹的”。

“他怎麼能認識這種人呢?”陳大力百思不得其解。這年頭,大家都是託媒人說親,一般這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