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海面,頗有些不平靜。
陰雲壓得人很悶,是風雨的前兆。
老寬並沒有發現箱子被換,他睡了整整一天,足足等到了晚上。
那女人又來了,這回是一身白色的紗巾。
暴風雨前,她美得驚心動魄。
Lynn走在老寬的身後,往機房深處走去。
荷槍實彈的男人守在兩旁,隨時可以將人斃命——而她被搜過了身,手無寸鐵。
她在深入危險,卻不曾想過後退。
為什麼不逃?
她回答的話,響在耳邊:“一個人逃得掉,其他人呢?”
黑暗的網路仍在隱匿,不找到根上的人,永遠會有人受害。
會有無數的周亭被沉深海,無數的S當眾受辱。
無數的花都敗於暴雨,無數的詩都凋於狂風。
當跨國成為難題,當技術鞭長莫及。
總要有人,迎難而上。
Lynn已到老寬的電腦前,破舊的機房裡,這電腦卻格外的新。
她看他將隨身碟開啟,插向那臺主機。
那隨身碟裡,藏著沈恆成寫好的木馬程式。
只要插入,就將入侵老寬的電腦,將裡面所有的動作,包括他輸入的每一個助記詞,都即時模擬,傳送到她們的IP。
老寬已將隨身碟放到了電腦的插口上,卻突然皺眉——
“這怎麼也在?”
隨身碟是最簡單的款式,上頭的環扣上,卻掛上了那朵木製的花。
Lynn淡淡一笑:“你送我的,看著好玩,就扣上了。”
這是昨夜老寬在路邊買的那朵木雕花,她輕輕撫過那花,遞到老寬的眼前,狀若撩撥。
老寬輕輕捏過那朵花,以下流的神色瞟向了Lynn,彷彿他揉捏的是Lynn的身體。
他還是將隨身碟插入電腦——他有恃無恐。
電腦中,裝有上線安好的反木馬程式,隨便別人怎麼弄呢。
老寬開了電腦,卻覺得頭莫名的有些暈……
*
沈恆成在電腦前操作,螢幕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都屏著呼吸在等待。
“對方的電腦會有反侵入系統。除非想辦法,讓他自行關閉防火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阿花也越發的緊張。
“會成功嗎?”
死寂的介面,突然傳來了“嘀”的聲響。
接著,模擬操作介面上,像一面鏡子,顯示數百米外那臺電腦中,男人正輸入的詞。
是他親手設定的片語,在數千個詞彙中,選擇出來的鎖釦。
第一個,叢林。
第二個,婊子。
第三個,大麻。
第四個,第五個……
時間回到前夜,通宵不眠的阿花,仿製著那朵木雕的小花。
所有的細節一模一樣,幾可亂真。唯一的區別,那仿製的花,是空心。
她將老寬曾下給小詩的迷藥,放入了花心之中。
當花被手的溫度揉捏,迷藥就會揮發,使人進入昏沉之中。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是阿花做得最認真的一次仿製,用老寬曾垂涎的技術,用她塵埃中奮而掙起的雙手。
木馬程式的介面前,Lynn的聲音,在電腦前如幻如真。他只聽見兩個字——
“關了。”
木製花心,緩緩散出香氣。
懸崖上的花朵,終於以妖豔的姿態盛放。
老寬像是那花下臣,聽話地一個個輸入助記詞。
曾經那樣的迷幻,被他用在無數女孩身上。曾被他摧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