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味讓圍觀的人群退散,孩子們受到了驚嚇,都不由後退。

可劉邁在江邊找到石延時,後者正死死盯著那具屍體——彷彿要看出什麼,又要逃避什麼。

劉邁撐著傘,他輕輕拍拍石延的肩膀:“別擔心,我會找同事去確認。”

石延終於轉身,頭上還有雨水滴落。

劉邁溫和地說:“先去你老師家再看看吧。”

這一帶,是城市中頗有些黯淡的所在。雨水的沖刷,也洗不去那發了舊的黃。

可劉邁卻熟悉甚至依戀這樣的味道。他的身上仍是制服,他帶著石延,輕車熟路穿街過巷。

他就在這一帶附近長大,是土生土長的安海市人。

路過一家蛋糕店時,有人喚了一聲:“劉邁!”

他轉頭,是開了十多年的張記蛋糕店。裝著蛋糕的玻璃櫃子,上面是劃痕和經年擦不去的暗黃。地上是因雨水被人踩出來的髒汙。

櫃子陳舊,糕點卻新鮮。店主張嬸,正為客人夾出冒熱氣的一個蛋撻。她眼尖,熱情叫住店外經過的劉邁。

“嚐嚐這蛋撻?” 她要熱情地要張羅。劉邁卻擺擺手:“今天還有公事。”

說完,他拉著石延,急急轉身離去。

張嬸同眼前的熟客,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感慨:“真是好人啊。那時他還是個小警察,那死鬼離婚後來打我,差點把我打死。一般人都怕麻煩,就只有他,一路幫著我,把死鬼按故意傷害給抓了進去。”

眼前熟客也嘆了口氣:“也是他爭氣,有那麼個爸,他還走上了正路。”

劉邁沒有聽見身後人的交談,他帶著石延,直奔他所說的地址。

門裡出奇地安靜。劉邁站到門邊,輕輕敲了敲門。

良久,門竟然開了。

光線昏暗,一個一身白裙的女人站在門裡。

石延又驚又喜,一下撲上前。

“老師!”

石延像雨中終於找到了家的雛鳥,聲帶哽咽:“你不見了,好多人說好多難聽的話……我好擔心你……”

劉邁看見那女人緩緩走出,清冷的臉上有一絲倦容。她俯身,輕輕攬住石延,拍了拍他:“別怕。”

她的身上散發冷意,她的聲音卻很柔,劉邁甚至覺得自已沒聽過這樣柔和的聲音——

“我去了外地散心,剛回來。”

然後,她看見了眼前的劉邁。她注意到劉邁的制服。

林亦舟站起,緩緩問候:“警官,你好。”

劉邁看著眼前的女人,一種奇怪的感覺,湧現在了心頭——

*

“這女人絕對有問題。”

程維冷冷地說著,合上了手中的資料。她的指尖縮回,仍有些嫌棄。

“什麼音樂學院,在國外玩得這麼髒!”

資料顯示,林亦舟在海外時,因家境貧寒、母親身體不好,所以經常透支了自已的卡,並用各種方式還帳——無所不用其極。

據“知情人士”透露,某次大賽前,因債主坐在臺下威脅,她發揮失常,還自此留下焦慮症的底子。

程維看著這故事,輕輕嘆氣:“這麼個不成器的,之辰也是眼光差。”

程維說著,像是惋惜一件被人弄髒了的玩物。

身邊人唯唯諾諾:“可是我們看過監控,那晚林亦舟確實提前離開了……”

“監控造假還不容易?”程維將資料放下,指尖扣著紙頁沉吟。

“那……咱們讓警方去查?”

程維冷笑:“害他的人就是拿準了,我們不敢讓警方往下查。”

抖出的那些事情,足以讓他們一身狼狽。

一旦被人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