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從來不苟言笑、永遠一本正經的冰女孩,在失去了一切以後,在一條生命從指縫中流走,一個女人為救她而死後,她在他的身下,彷彿瘋了一般,發出狂亂的笑聲。
一開始是咯咯的輕笑,然後是呵呵的笑聲,接著她像是再也壓抑不住,哈哈的大笑著,如同陷入瘋狂。她的笑聲甚至猙獰,殘暴得幾乎流出眼淚。直到方金罵著髒話揍她,她還在發瘋一般的笑著。
她笑得雙眼通紅、凝滿血絲。她笑得渾身抽搐,笑得小腹幾乎痙攣。
她的長髮隨那笑發出劇烈的抖動,像水妖在海藻中終於蛻變出形狀。
也是從那時起,方金的身下,Lynn變了。
她學會了。會用冰冷的臉配上誘人的眼,會用一抹淡淡的笑,配合著男人的慾望。
她走上舞臺,她走上一張張的床。她進入性的漂流,她登上這一葉孤舟,襲向千重欲浪。
她帶著一身的血,重回鋼琴之旁,琴鍵奏響的一刻,她戴上金色面具,化身為這裡的王。
她擁有了一次次的歷練。她只有一件事不做,絕不幫方金欺壓那些女孩。
方金擁有自己的武裝,而她披掛上面具後的笑。
*
酒吧裡,男人的屍身被呈在眾人面前。
“我哥哥昨晚來這裡,就沒有回去。今天早上,我們在山上找到了他的屍體。”
方金將手中的煙一摔:“你什麼意思?”
方金不由看向了Lynn,他記得,昨晚那個傢伙來的時候,Lynn說,會替自己好好安排。
她捅出這樣的婁子,要怎麼收拾?
然而,下一秒,阿布走到了方金的跟前。他抽出一根皮帶。
他狠狠地瞪視方金:“這是拋屍現場找到的。”
皮帶上,印著一個“金”字。正是方金私人所有。
方金的記憶有些模糊,這根皮帶……他依稀想起,是那一晚,Lynn在他的身側,一邊撫摸著他的渾身上下,一邊輕輕抽起……
“他是被這根皮帶勒死的。”
方金想逃時,已經太遲。阿布手中的槍已開,打中了方金的一條腿。
血,汨汨流出。
方金的慘叫聲中,觀眾席裡的男人們,都明顯慌了神。
他們要逃離時,身邊的女人們,卻從懷中抽中一根根針管,扎向他們的脖頸。
這間酒吧的美酒,在地下世界聞名已久。所有的男人來時,都曾醇香入喉。那酒中下了藥劑,經過水的催化、火的加熱,已然生效。
舞臺上,Lynn在鋼琴旁,從容坐下。
她終於悠揚地奏起旋律。那熟悉的《梅菲斯特圓舞曲》,從她一無所知的一十二歲,彈到她歷盡千帆的二十一歲。
久違的旋律,她已不可能再成為鋼琴家,但她仍能奏起這魔鬼的調絃。試探、墮落、沉淪,你所取得的,都將有代價。
一個個觀眾席上的貴客,在藥效下陷入昏迷。
魔鬼的琴聲,在夜幕中響起。
“我幫你除掉你哥,你替我弄掉方金。”
那是一場交易,在密林深處,已籌謀了三年。
從阿坤和阿布第一次到慾望叢林中,Lynn就注意到了這對兄弟。她從小就知道看人的神色,判斷人的好惡。
她看明白,所謂兄弟,早抵不過利益分贓。
她選擇那個蛋糕分得少、所以永遠不知足的弟弟——阿布。
而在邊境的爭端中,“幫我殺了方金,對你只有好處。”
阿布吻上她時,密林深處有海鳥的哀鳴。
“還有呢?”
“打斷他的左腿和右腿——
“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