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沫等了俊帝半天,都沒等他處理好朝事。

瑲玹倒像是無所事事,一直在顏沫眼前晃盪。

“小夭,要不我帶你去瀛洲島逛逛?你好些年沒回來了,島上新開了一家點心店,他家有一道鳳凰花酥餅我想你會喜歡。”

顏沫本想拒絕,轉念一想,說不定離開承恩宮的範圍後,可以想辦法與相柳見面。

如此,她淺笑點頭,“那就麻煩哥哥了。”

皓翎四季如春,瀛洲有山有島,家家門前有流水,戶戶屋前有鮮花,粉牆黛瓦,走在哪都讓人心曠神怡,心生歡喜。

瀛洲島上的居民早早就在茶樓喝早茶,一壺清茶,幾碟子小點心,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當真是世間樂事。

這一日的話題,無一例外都集中在俊帝身上。

俊帝平時行事低調,此次卻是昭告天下與塗山氏交惡,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透著詭異。

除去這樁事,下了早朝的諸位大人,不約而同傳頌起四句話,並將其命名為“帝王之心”。

顏沫聽到這件事之後,整個人默默在心裡雙手合十,給老祖宗賠禮道歉,她沒想到隨口所言會把“橫渠四句”變成了這樣。

瑲玹去點心鋪子買鳳凰花酥,剛離開沒一會,顏沫對面便坐下了一個黑髮男子。

他雙指捏著茶盞,散漫地靠在椅背上,一雙桃花眼透過面具徑直看向顏沫。

“這位美麗的姑娘,你一個人?”瞧瞧這語氣多麼深情,多會撩。

顏沫心中暗笑,相柳這是在承恩宮門前待了多久,才能在她剛出來沒多久就跟著找過來。

顏沫雙手捧著茶盞,調侃道,“我戴著面紗,你如何能知道我的美醜,還是你對每一個女子都是這般出言調戲?公子,恕我直言,你這樣,可是當之無愧的海王。”

海王兩個字一出來,那男子的眸子眯了起來。

相柳哪能明白此海王非彼海王,他實在是猜不透自己哪裡露了餡。

見這個滿嘴謊言的女人識破了他的身份,相柳也不裝了,竟是一把握住了顏沫的手腕。

“你居然騙我,跟我走。”

顏沫從相柳手中抽出自己的腕子,揉了揉,咬牙道,“現在不方便,我哥馬上回來了。今晚三更海邊見,我給你一個解釋。”

相柳深深看了一眼顏沫,轉身隱入屋後的綽綽花影中。

直到相柳的背影消失,顏沫才收回視線。

俊帝這一片拳拳愛女之心,可給她挖了兩個大坑。不僅把瑲玹招回來了,還讓相柳心生懷疑。

嘖,頭疼。

瑲玹不多時便拎著一盒點心去而復返,他獻寶似的拿出一朵鳳凰花造型的酥餅遞給顏沫。

“小夭,我當初看到這個點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朝雲峰上漫天的鳳凰花,小時候你最喜歡在鳳凰樹下盪鞦韆,我在漪清園裡也搭了一個鞦韆,晚點我陪你去好嗎?”

顏沫禮節性地嚐了一口點心便放下了,她客氣疏離地笑了笑,“哥,我們都已經長大了。”

看到小夭這副猶如刺蝟的模樣,瑲玹的眸底閃過一絲深不見底的痛苦。

兩人一時無話。

顏沫沉吟片刻,屈指在桌上敲了敲,試探問道,“哥,瀛洲島上有沒有精通醫術的九黎族族人?我有一個困擾好久的醫術問題想找人切磋。”

小夭回來後還是頭一次主動問他要什麼,瑲玹心頭一喜,忙不迭應下,“我這就差人去問。”

“嗯,謝謝哥。”

瑲玹辦事效率很高,不出兩個時辰,他的屬下還真找到了一家符合條件的小醫館。

顏沫這回是真心實意開心了,但她不知道這事其實有多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