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帶著乾燥,陸舒雲晚飯喝了點酒,頭腦有點微醺感,便打算獨自走回海雅夢苑。

入夜,江畔的溫度更低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雙手環住自己的胳膊。纖弱的雙臂交疊在胸前。

不過她喜歡這種感覺,能把自己吹清醒。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至於因為那個人的“多情”而讓自己痛苦不堪,她應該看清現實,才能保護好自己,起碼,在這個城市裡面好好地“活著”,才是她應該想的問題。

寬闊的路邊有三兩成群的人。

有的在溜娃聊家常;

有的在滑滑輪;

有的,在跳廣場舞;

還有的,在對她吹口哨。

“美女,一個人?”低下的撩撥讓她覺得很不好受,便加快腳步走了幾步。

“哥,人家根本沒看你。”身後傳來幾分嘲笑。

往往這種逃避會加重那些小混混的勝負欲。

“交個朋友啊美女,一個人逛街,很寂寞吧?哥帶你去耍。”小混混陰魂不散地跟在她身側,手機螢幕亮著自己的微信二維碼。

陸舒雲被纏得沒轍。抬頭生氣地回了一句:“不加,有老公,夫管炎。”

這一對視,幾個小混混便好像見到了什麼絕色似的。幾縷碎髮在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恰如其分地輕撫。他們並不打算放她走。

“有老公好啊,什麼都懂。”

這是什麼讓人噁心的話。

她鄙視了那幾個人一眼,繼續大步離開,畢竟自己一個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走為上計。

越走他們就越追,還上手搭她的肩膀。

目光一轉,舒雲擠出幾滴眼淚。哭得梨花帶雨。

“今天我確診了艾滋病。我老公打算跟我離婚。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可憐。”

話沒說完,那幾個人後退了幾步,生怕飛沫也能傳染似的。

“我不就是不注意嗎,唔~~誰也不知道那個大花臂有病啊。”陸舒雲越哭越大聲,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視。

“那…挺可憐的哈…小妹妹你…早日康復…”

那幾個小混混對視一眼,迅速跑開了,怕是再多聊一句就能染病。

人走後,她抹了抹眼淚。舒了一口氣,看了下週圍,剛剛循聲而來的人也散開了。

路邊的停車位停了一輛勞斯萊斯。

車旁那個白色襯衣,黑色西裝褲,身影修長的人手插褲兜。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嘴角微微上揚著,沒有什麼比這個真人秀更加搞笑。

今天在醫院的氣,倒也消了不少。

她確實不是以前那個小丫頭了,沒想到她長大了還變聰明瞭。

被小混混這麼一攪和,陸舒雲也沒有什麼別的心情去欣賞風景了,低著頭踏著碎步快速地走著。

面前一個巨型陰影擋住了她的路。

“對…”她下意識第一反應就是道歉,抬頭卻對上了那一張稜角分明的臉。

他就這麼低頭俯視著她,緩緩地,鼻尖湊到她的眼前,微風混著夜色在二人中間泛起一陣旖旎的情愫。

丁遠辰捏了一下陸舒雲的小臉:“怎麼,你跟哪個大花臂好上了?還夫管炎?”話語中充滿著戲謔。

“這不是特殊情況嘛。”

既然他剛剛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不第一時間站出來幫她呢。

舒雲其實不喜歡自己的長相,每次生氣起來像撒嬌,這張臉往往就長得很不安全,偏偏,她又是一個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人。

就剛剛,自己心裡害怕得要死。身體到現在還在顫抖,而他把這當作笑話?

舒雲堵著氣往前走。

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