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沿著胳膊流淌 滴在地面,形成一朵花。
不斷的噩夢,記不起夢了什麼,只記得不斷的睡去又驚醒,重複多次,反覆無常。心絞痛,從夢中痛醒,像瀕死的魚一般使勁呼吸。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渾渾噩噩的任時間流逝,不記得鬧鐘重複了幾次,任它響著,無動於衷,再拿起手機才發現已經過了兩天,逼自己起來洗了衣服,吃了些東西,寫一下碎碎念。
下午出了太陽,感覺沒有先前冷了,在床上躺了兩天,雖說還是疲憊不堪,但感覺稍稍好了一點點,起碼能拿起手機點外賣了,還起來洗了衣服。
抑鬱這個事情對我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深不見底的難過,不是情緒起伏帶來的反覆折磨,不是軀體化帶來的肉體痛苦。這些我都可以用盡力氣去抵住,不成問題。真正可以打垮我的是,我漸漸丟失了一些記憶,美好的記憶,喪失了各種新奇領域的探索欲,失去了正常的交際能力,對知識開始遲鈍,感知到的情感被束縛的無法呼吸,看到的世界轉變了顏色。可怕的是我連大哭都是沒有聲音的,我連嘶吼都沒有力氣,抓到的拯救是薄薄的紙,一觸就破。
窗外下起了雨,我被困在囹圄中,就像溼了翅膀卻還衝向玻璃自取滅亡的不知名飛蛾。
明知道不可能逃脫,還在掙扎,四處碰壁。
一切會結束的。不會就此這樣,但結束之後的結局是如何?
這些疤痕可以痊癒嗎?我幾乎懶得再去思考,糾結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
從一個內裡充滿絕望掙扎的血肉之軀,變成了一個無法思考的空殼子。
每日每日重複著。
越往裡探,越是無趣,絕望。
身體的軀體化帶來的生理上的不適,更多是麻木。
發病的時候胸異常的悶,我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氣,像有人扼住了我的氣管,讓我無法吸入足夠的空氣。
呼到困難處,還伴隨著心臟絞痛,像有一雙無形的手一把捏住了我的心臟,疼得我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不停的捶打胸口來緩解疼痛,直到滿身是汗,筋疲力盡,最後只能放棄掙扎。
這感覺就像讓自己落入水中,毫無掙扎的放任自己緩緩下沉。
沉入水底。
窒息。
好難受,好想死。
我真的是一個很容易彷徨遊離的人,人生大部分時間都在迷茫於自己的存在,總覺得自己是天地間一抹意外,意外有了肉體,可是靈魂卻格格不入。我不明白為什麼山是山,水是水;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是我,我卻覺得我不是我;我不明白為什麼生靈有所區別,也不明白為什麼人會有所執念。我有執念,可是我也不解為什麼我會產生執念。我詫異於我的“產生”。我不習慣我的肉體和存在,所以我一直都是陌生的,空白的,停滯的。我的生命讓我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但是它們無法在我的腦海中形成邏輯。我是一團亂碼,我存在,但是混沌。我嘗試去模仿其他個體的存在,但是每次都搞得一團混亂。每每深夜我總在委屈為什麼我存在,但是我卻沒有存在。從此天空失去了真實,萬物變得如夢似幻,虛假的今夕,遊蕩了一個空虛的靈魂。一個個泡沫破碎,光怪陸離中走進了虛無。看似“生產”,所產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