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上掛著一串風鈴,一根麻繩上串上了三塊胡桃木,木下是幾片有著精美花紋的貝殼,還有一些霓霞鳥的各色羽毛,風輕輕吹過,羽毛隨風飄動,扯動貝殼互相撞擊,敲擊出悅耳的聲音。

溫潤爾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還未睜眼,聽到了這串輕嚀淺唱的悅耳風鈴聲。

她猜測是弟弟送的貝殼羽毛風鈴。等她慢慢睜開眼,想看看是不是如她猜測的那樣,眼前卻一片虛無。

她努力地睜大眼睛,但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溫潤爾睜著眼睛,把雙手放到自己面前,試著晃動了一下雙手,她能感受到雙手晃動時的風聲,但是卻看不到雙手晃動產生的光影變化,她才終於接受現實--她瞎了。

她瞎了?!這對一個美術生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

少女感覺到自己現在是躺在一張床上的,她想把被子掀開,被子上的花紋卻讓她有點疑惑,醫院的被子會有這麼重工的刺繡嗎?

她隨著花紋摸過去,是一個長條形的刺繡,頭部繡得尤其仔細繁瑣,似乎是龍的樣子。

很奇怪,潤爾繼續摸了摸自己的雙腿,雙腿還存在的感覺終於讓潤爾稍微心安了一點,但是自己身上的病號服材質摸起來好像是絲綢,極其光滑軟糯舒適,但是她之前的病號服是棉質的啊。

潤爾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重了,她不僅突然瞎了,似乎還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摸索到床邊,伸腳想要下床,頭上垂下的厚重長髮掃過她的臉時也引起了她的不適感,她之前從未有這麼長的頭髮!

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潤爾不小心腳踩空,整個人直接翻下了床。

潤爾以為自己會摔的頭破血流,即便什麼也看不見,但她還是緊張地閉上了雙眼。

一雙結實的手臂穩穩地接住了即將摔下床的少女,那隻右手扶住潤爾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是勾住她的腿窩,將少女橫向抱了起來,將她重新放回了床。

“謝…謝謝。”被放回床的少女乖巧道謝。

面前這個人是一個成年男性,從他剛剛輕鬆抱起自己的樣子可以看出來他的身體健壯結實,非常具有爆發力。

潤爾不認識這個人,雖然剛剛才被這個男人救了一命,但是這個人身上散發的氣息還是給了她一定壓力。

驀然,少女感受到眼前有股熱氣,還有空氣快速流動產生的細小風聲,似乎是男人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果然,男人出聲:“是看不見了嗎?看來是餘毒後遺症。”

男子聲音溫潤清朗,語調斯文有禮,聽起來似乎是一個知書達理的秀氣書生。

被躺平放著的少女聞言瞬間坐了起來,“我中毒了?什麼毒?”不會是做手術時,醫生麻醉藥勁大了吧。

不過麻醉藥會導致失明嗎?

潤爾抱著最後的一絲期待,至少希望面前這個人只是一個單純的會健身的醫生。

這道清朗聲音的主人扶著少女坐好,“幻妙心毒,本來是用來維持你身體機能的,失明估計是毒素累積導致的後遺症。”

男人還貼心地在她身後放了個軟枕,然後順勢坐在了床邊。“沒關係,等你身體機能穩定了,找齊藥材後我會給你拔除餘毒的。”

幻妙心毒?潤爾聽著這個明顯就不會是現代詞的學術名詞,心裡咯噔一下。

“你,是醫生嗎?”

“醫生?哈哈哈……”那聲音聽見潤爾的話居然笑出了聲,清朗的聲音笑起來就像是零碎的玉石互相敲擊,乾淨澄冽。“今日會說話了怎麼還把本尊當成一介醫修了?”

那聲音似乎就在潤爾耳邊,勾得人耳朵癢癢的,不知道男人因何發笑,潤爾皺著秀麗的眉道:“醫修?你是誰?還有,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