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的是....窮啊。

林千蕭略一沉思後問道:“為什麼沒有聽到獸肉的存餘,我記得墓山雖然每年狩獵都要折損不少好手,但每年的收穫也是不少吧?”

“我來回答公子吧。”說話的是墓山除林開山外武力最強的林猛。

“每年我墓山組織人手冒險進山狩獵,雖瘴氣猛蟲無數,但在林主的帶領下還算是收穫頗豐,可是收穫來的獸肉盡皆被那磨山劉家以百斤肉換一斤粗鹽擄去,今年更是揚言若想要粗鹽,需得兩百斤方可換得,簡直可恨。”

林猛說到此處,雙拳握起,眼內更是有著無盡的怒氣。

聽到這裡的林千蕭釋然,怪不得這墓山沒有一塊獸肉的存餘,也明白了那醯布是幹什麼用的。醯就是醋,醯布也就是浸染了醋的粗布。

鹽太貴,百斤獸肉才能換得一斤,墓山人狩獵拼死拼活也不夠三萬人吃的,所以將醋替代了鹽來調味。

醋替鹽林千蕭倒也聽過,在他前世古代的唐朝就有醋布這種東西,煮飯時剪下一塊布腳在鍋裡調味。

那粗米糧食不夠吃到新糧收穫也就有了解釋,釀醋了。

再結合那五十筐辣子,林千蕭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原來這個世界已經有酸辣這種味道了,那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很多了。

而見林千蕭此般模樣的木老趕緊開口道:“林主嚴令公子苦讀寒窗、修武硬身,無事不得外出,自然不曉得這些瑣碎惱人之事,公子無需介懷。”

林千蕭倒是微微一愣,木老的說辭反倒緩解了他的尷尬,要不這一問三不知也太過露怯讓人起疑。

不過他也在木老和林猛的話裡明白了一些東西。

首先是對林開山的稱呼,不是縣主,而是林主,這裡面的差距太大了。

不過想想倒也能理解,墓山人過的太苦,苦過黃蓮根,名為大雍朝人,可莫說那高坐金鑾殿頂端的那天子,就是朝堂大臣也幾乎沒人知道大雍還有一個叫做墓山縣的地方,更不知這墓山百姓活的多麼艱難。

不管不問任其自生自滅,又敬那皇權高官有何用?

這就是墓山人心裡的想法。

而磨山則是臨縣,那裡產粗鹽。

最後一點也是他最為在意的,自己的這位前身以前被嚴令苦讀詩書,和外界的接觸並不多,瞭解他的人更少,這樣一來也讓他鬆了口氣。

不然一個人突然變化太大,終究會讓人起疑的,問題是他只融合了前身一小半記憶,很多東西他都不記得。

“公子,眼下衙庫內的糧食就算再省著吃也撐不過三天,大人可以忍著,可孩子們....”站在木老身後的林天明站出來對林千蕭說道。

林天明沒有林猛那麼魁梧,但臉上的稜角分明,生的劍眉虎目,給人的感覺就兩個字--硬漢。

可此刻的林天明嘴唇緊抿,虎目內竟噙著淚:“公子,因為糧食不夠,婦人沒有奶水,餓死的孩兒已有數十之多,僥倖活下來的也是勉強吊命,我家侄兒今年六歲,竟重不足一斗,我....”

說到此處的林天明再也忍不住,眼淚終於還是從這位硬漢的眼窩裡流了出來。

然後猛地一甩頭,對著林千蕭單膝跪地抱拳:“公子,林天明請命,帶領隊伍進山狩獵。”

進山狩獵對於墓山來說,那是搏命。

“天明不可,林主臨去前再三叮囑我等冷秋未到之際切不可再次進山。”木老急忙站出來對著林天明說道。

“木老,林主之去是為墓山百姓不餓死,我等沒有林主之志,卻也有捨身之勇,我墓山即將糧絕人亡,大不了一死,我意已決,若能得返,可救我墓山待哺小兒性命,若身死,天明便再追隨林主身側,也無不可!”林天明頭上泛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