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包圍了湘王府,卻是隻敢在前院以及外部察看,並不敢真的衝入湘王府後宅。
雲纖離開王府後,匆匆去了後門尋李玉蘅。
她知曉,未見自己,李玉蘅定然不會離開。
雲纖抓著裙襬向湘王府後門跑去,方走到後門處,便被一人拉住手腕。
李玉蘅雙目赤紅,將人拉至一旁巷子中。
二人緊緊相擁,許久不曾分開。
這一刻,他已等得足夠久了。
“我……”
還未說話,雲纖便被李玉蘅拉著去了湘王府後街外不遠的一處宅子。這處宅子,是他先前為衛鐸辦事,世子所賜,此地無人也算安全。
關了宅子大門,李玉蘅轉過身狠狠將人抱在懷中。
人之一生,最值得興奮的便是失而復得。
雲纖被他抱住,緩了片刻將手環在李玉蘅腰間。
院中寂靜,只能聽見二人的啜泣聲。
他們剋制太久了,以至於忘了他們本就該是這世上最為親近的人。
“雲纖……”
李玉蘅喃喃低語,雲纖聽著這名字,有一瞬恍惚。
太久,太久沒有人喚過她雲纖了。都快讓她忘了自己本就不是傅知禾,更不是清月。
“玉蘅。”
雲纖默默落淚,喊著李玉蘅的名字。
一千多個日夜,二人從未如此親近過,他知曉心愛之人與自己同在一片屋簷下,可偏偏不能相見。
他知曉那人就在自己身邊,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出現在另外一個人身邊。
李玉蘅撫著雲纖面頰,低頭吻上她唇畔。
“你來尋我,日後是否不會再離我而去?”
雲纖看著李玉蘅,終緩緩點頭。
“你想要的答案……”
將雲家滅門真相說給李玉蘅聽,李玉蘅聞言眸中猩紅,久久未言。
他設想過許多情景,卻獨獨未想過真相是如此悽愴。
二人雙手緊握,兩個歷劫歸來滿身傷痕的少年癱坐在院中悽聲痛哭。
這世上,唯有他二人知曉對方心中痛處,也唯有他二人能夠理解對方哭聲中的所有悲愴。
兩個人雙手緊握,說不出一句話,待到哭得雙眸紅腫,方開始講述這三年的點點滴滴。
“我看到甜春時,傅啟正在她身上割出許多傷口……”
“我不知當日隨手拿了什麼,一下下打在他的頭上。”
雲纖哭著,不停抽泣:“巳月,我那日親眼看著巳月去了傅啟正房中,我一直想若是當日我出手阻攔,巳月或許就不會為救我而死……”
“你不知,初夏琴藝極好,我這一生從未聽過那樣美妙的音律。”
“槐序她本生性跳脫,可卻護了自己的阿姐一路到最後,哪怕她自始自終知曉只要槐月不在了,她就是最有可能走出朝鳳的人。”
那些不敢跟衛鐸說,不能跟衛鐸說的話,雲纖一字字一句句說給了李玉蘅聽。
“甜春不知被傅家送到了何處去,我想著若今生有機會,便去尋尋甜春。”
“我還未見過傅二夫人的女兒,真正的傅知禾,傅二夫人在天有靈,定能幫我尋到她……”
李玉蘅抓著她的手,眼中滿是心疼。
可他只靜靜聽著,偶爾會講述幾句他的事情。
雲纖聽他講第一次動手殺人的情形,聽他訴說第一次在王府見到雷晟時的心情。
他二人就這般從日落講到日出,恨不能將這一千多個日夜的所有點滴,都說給對方聽。
可二人唯獨不曾提起一人。
李玉蘅沒有提起衛鐸,雲纖也不曾提起衛鐸。直到將所有不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