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對不起你了,嗯?你就這麼自甘下賤?”

“去陪酒?”

“你沒陪點別的?”

葉彤張了張嘴,臉頰因為脹痛而僵硬。

飢餓和疼痛,恐懼和絕望交織在一起,哽在喉嚨裡讓她說不出話。

算了。

她閉上眼承,告訴自己。

算了吧。

葉彤趕到飯店時,眾人正吃的開心。

正夾著菜的人嗤笑一聲,將筷子摔在桌上:“我說,你也太舔了吧?讓你來你還真來啊?真TM倒胃口。”

她抬眸,才發現在座的竟是她和秦風遙的高中同學。

面前幾人從頭到腳無一不是頂奢品牌,隨便拿出一件來就夠現在的她三年工資,連發型都是特意去門店中設計的,此刻聽了動靜紛紛抬眼,戲謔又嫌棄的目光在她周身打量。

她的雙手佈滿厚繭,侷促地在自己劣質風衣上摩挲兩下,發出“沙沙”的兩聲。

狼狽,好狼狽。

葉彤頭一次覺得目光也是一種暴力,她被刺得渾身發抖,半晌後終於鼓起勇氣,往前挪了一步,看著主座上面無表情那個男人。

秦風遙倚在一個白裙女子身上,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燈下映成影,擋住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他忽略了葉彤求救的眼神。

白裙女子正是齊婉,見到葉彤來,捂著嘴衝她笑了笑,面上的挑釁之意一閃而過。

葉彤一個恍惚,竟有些想笑。

這種尊嚴被按在地上踐踏的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總感覺有哪裡不應該。

她以前家裡條件可以說得上數一數二的好,父母也是老好人,見人可憐就出手幫一幫,因此在B市都有很好的名聲,不少企業家都是他倆幫起來的。

其中就包括秦風遙的父母。

有多少人感激老兩口就有多少人嫉妒,覬覦著他們錢財的強盜在她十五歲生日那天闖入了她家。

那天她父親難得推了所有工作,提著蛋糕在門口敲門,隨後被人從後勒住,脖子一痛就倒在了血泊中。

母親把她塞進書房的暗櫃,轉頭撲向了刀尖,被激怒的強盜揮著刀一遍遍扎進血肉裡,直到她母親緩緩倒下。

平常倔得要命的哥哥故意開啟窗戶大叫妹妹快跑,強盜殺了他後就追了出去。

在櫃子裡的葉彤目睹了一切,被警察帶出屋子的時候,她看到白色的奶油蛋糕混在暗紅色的血裡,草草地被扔在門口。

秦家人念葉家於他們有恩,於是對外提出由他們資助葉彤後續一切開銷。

為了維持自己偉光正的名號,遺產由收養她的秦家“暫為保管”,並簽了合同做了公證,一旦到了葉彤成年後,就將這筆財產原數奉還。

有人感慨秦家知恩圖報,有看透的人卻忍不住嗤笑。

原數奉還?

這麼大的一筆錢,只是放在銀行吃利息每個月就不少的錢,那這筆錢呢?

從小生在父母為她打造的樂園中,葉彤從來不會以惡意揣測他人。

秦家人要收養她,她便跟著去了。

在秦家的日子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也沒有難到活不下去。

沒有扭曲,沒有陰鬱,彷彿是個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普通女孩,甚至更好。

她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個人。

尤其是那雙眼睛,常常笑的眯起,瞳仁黑的純粹,帶著點點波光,眼角一顆棕色的淚痣在嬌嫩的肌膚上,雖不大卻晃人的眼,清純又勾人。

可秦風遙卻不喜歡。

應該說,他以前喜歡過,他曾說最喜歡葉彤笑起來的模樣,可如今看她溫溫軟軟的,一臉仰慕地看著自己,怎麼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