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濃霧還未散去,不知名的鳥兒已在林間翠啼,從流雲鎮悄然離開的馬車打破了林間的寂靜,遠在十里外的陸府門口,陸雲尚已獨自站了很久。

“一個人住這麼大的院子,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陸霜寒在車廂中坐著,掀開簾子看向窗外。

上一次他也是在這輛馬車上,也是在這附近,他掀開簾子,被窗外的景色吸引。

那時別雲天也還在這輛車上。

那時距離今日也不過兩天時間,陸霜寒卻感覺像是過了無數年……

此時的窗外一片朦朧,宛如他此時的心情。

別雲天送他的刀在他膝蓋上平放著,他將簾子放下來,情不自禁的用手來回撫摸。

“你到底是有多喜歡這柄刀,都摸了一路了……”

安靈兒不知曉這柄刀對於陸霜寒而言代表的意義。

除了他臉上的面具和身上的衣服,這柄刀或許已是別雲天留給他最後的一絲念想了。

安靈兒又問:“這柄刀叫什麼名字?”

陸霜寒回過神來,道:“刀也有名字嗎?”

安靈兒插嘴道:“廢話,刀和人一樣,肯定都是有名字的。”

隨後她將自己極少在外人面前拔出的那柄刀拿了起來,道:“像我的刀,它就叫斬縛。”

“斬縛?很特別的名字。”

安靈兒解釋道:“因為我天生被各種規則束縛,所以一時興起給自己的刀取了這個名字……人如其名,刀也一樣,我希望我的刀能同我一起斬斷這天地間的束縛……”

“原來是這樣。”

安靈兒道:“反正一時半會也到不了神刀門,你可以趁這段時間給自己的刀取一個合適的名字,畢竟這柄刀會陪你很長時間,沒有名字的刀就像沒有沒有名字的人一樣,是無法在這片天地被世人銘記的。”

“那我就要好好想想了……”

安靈兒也在幫他想,陸霜寒突然說道:“就叫斷離闕吧……”

安靈兒笑道:“這個名字不錯,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恨天低在心中暗暗嘆息:“斷離斷離,斬斷別離,唉……”

趕車的仇武聽見了車廂中的談話,也情不自禁嘆息了一聲。

日中的時候,馬車已到了神刀門。

今日正好是刀徒們休息的日子,所以路上多了許多神刀門的弟子在遊玩,本就人滿為患的街道此時變得更加擁擠。

仇武將馬車寄在會友樓,然後幾人穿過那一條擁擠長街,走進了神刀門。

空曠的演武場內,僅有幾個刻苦的刀徒在演習刀法。

王莽川從遠處匆匆趕來,低聲說道:“陸公子,後院閣樓已經收拾乾淨,被褥也已經全部換成了新的。”

陸霜寒問:“我聽說刀徒都是住在那三間徒舍的,你莫不是因為我的身份而給我單獨安排了一間房子吧?”

王莽川點點頭,笑道:“神刀門僅有這三座樓舍,除去女孩子們住的四人舍巾幗樓,那八人舍百鍊樓裡住的是三年內沒有加入靈刀堂的老刀徒,新刀徒都是住在這座六人舍的鐘毓樓裡,但考慮到陸公子的身份,門主特意將一間閒置的閣樓騰出來供陸公子住。”

陸霜寒搖頭道:“這樣豈不是在告訴所有刀徒,白雪峰在給我行方便?我還是住在鍾毓樓中,同師兄師弟們交流起來也方便些。”

“這……”

安靈兒忽然對著陸霜寒說了幾句話,陸霜寒點點頭,道:“將神刀十秀都安排到一起吧,剛好我們六個可以住一間,她們四人住一間。”

王莽川聽見陸霜寒堅持如此,便按陸霜寒的意思照辦了。

王莽川走了之後,安靈兒悄悄問他:“四眼